太阳一出,可看得见闪着金色光芒的琉璃瓦上立了几只白鸽,屋顶的祥龙仍慵懒的盘卧,经过岁月的洗礼,上面已经有了斑斑锈迹。谁的屋檐下的风铃还挂着发出脆响的风铃,扰了这清晨的宁静?不,这是家的声音。
“公河,带我回家,我不要呆在南朝,再也不要来了!”左丘公河的怀里,躺着那羞花闭月的大梧公主,此刻已哭成了泪人。右手缠的满了白色纱布,难受得要死,她以后就是个残废了,这还怎么见人?
左丘公河无奈的拍着她的肩膀,只怕她的手再也回不来了。
“公河,我是个残废了,父皇会不会不再疼爱我了,我是不是没人要了!啊~”她疯了一般,哭得更撕心裂肺。
“不会的,公主是皇上的掌上明珠,不管怎样他都不会不要你的,末将也会对公主好的。”
广露霜生气的推开了他,“骗子,你绝对是骗人的,我这样怎么跟郁王成婚,怎么办?”
他心中一痛,心痛她的绝望,心痛她对安陵流郁执迷不悟,也心痛自己不能跟她分担。“公主是大梧的公主,无论你生老病死,郁王将来终是你的丈夫!”谁知道他需要多么大的勇气,才能说出这句话。
广露霜一激动,哭丧着跑到安陵旭沉那,此刻安陵旭沉正饱受煎熬根本没空理她。
昨夜并非安陵旭沉不去偷袭洛万舟,而是因为国事繁忙,烦心事实在多得如数牛毛。为了那广露霜的事已经够他头痛,那周靖儿受不了花紫瑶说她不受宠,几个月来不得皇上召见,她偏要来讨个赏赐,结果正值安陵旭沉龙颜不悦,见她哭哭啼啼的样子就吼了她一句,周靖儿受了委屈当然是跑出去了。
待宫灯渐渐变少了,贴身丫鬟湄纤四处找也不见人影,最后还是巡逻的侍卫发现了失足落水的她。那风亭搁置了一个冬天,早没人去了,围栏松垮了也没人知道,恰巧她挺着个大肚子就这么掉下去了。待救过来时已经小产了,安陵旭沉不仅自责得要死又被太后狠狠训斥了一顿,在周靖儿那守了一夜她都不肯罢休,给他摆脸色,不理会他任何说辞,这天一亮他将早朝推辞了回来补眠,又摊上大梧公主这档子事,他这脑袋里的烦心事估计要挤破了。
“皇上,我广露霜在你南朝遭此折磨,倘若那郁王真不愿要我,也莫怪我父皇翻脸无情了!”
安陵旭沉早就忍耐不住了,“放肆,朕是一国之君,岂容你在这大放阙词。当初若不是你来惹出这一档子麻烦事,朕的儿子也不会没了,你没了手臂都是你自找的,别以为朕会怕了你大梧,处处拿你父皇来威胁朕,从哪来滚哪去。”
广露霜气得要紧了牙关,“好,这可是你说的!”安陵旭沉,你有种!她气冲冲的跑了出去,左丘公河瞪了安陵旭沉一眼,也跟了上去。
广露霜刚走,这花紫瑶就来送清汤了。“臣妾参见皇上!”她柔柔的生意,带着母性的光辉更有几分风韵,见过的女子虽多,这宫中最耐看的还数她花紫瑶了。安陵旭沉见她有了身子,刚又没了儿子就更怜惜了几分,扶着她起来,“爱妃有了身子,还走这么远的路,朕这有婢子侍奉着,怎能让爱妃费神?”
花紫瑶拿了清汤直喂到他嘴边,“皇上昨夜被妹妹闹腾了一晚上,一定非常累了,本来臣妾也不愿打扰皇上歇息,可是放心不下就来看看了。”
安陵旭沉轻轻拍着他的手,“还是爱妃心疼朕,也不枉朕疼爱你。”说着便在她脸上磨蹭了几下,花紫瑶忙推脱了一把,娇羞道:“皇上,臣妾还有着身子呢。”
安陵旭沉被迫放开了她,喝了清汤也就真的累了,在龙榻上睡着了。一出门便看见了走路带风的单宁。她拦了他的去路,单宁却不愿搭理她,带着远远的疏离。礼节上却还是敬了一礼:“卑职参见娘娘!”
花紫瑶秉退了旁人,示意他一边去说话,可单宁却推辞了,“娘娘,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卑职还有要事启奏皇上。”
“你与我这般生疏,可是在怨我?”
“卑职不敢!”单宁强装镇定。
花紫瑶深深吸了一口气,最终却无话可说。“皇上昨晚一夜没睡,你还是不要招惹他的好。”
“谢谢娘娘提醒,若无其他吩咐,卑职先行告退了!”
她深深望了他一眼,他却不肯给她一个正眼。心中一痛,是啊,自己都这样了,还奢望什么?一个爱她的男人,一个家?连自己都感觉好笑,她早该明白不能肖想,打从入了宫,就没有回去的机会。
看着他决然的背影,自己竟然会心塞?难道真的是,爱上他了?
她不知,在不远处的拐角,他在偷偷的看她。明明近在咫尺,却是隔了天涯。曾经想过自己能给她幸福,现在她还是选择了皇上,那个权倾天下的人。想来也是自己年少轻狂,痴人说梦。
山壑之遇,马场之吻,皆是黄粱美梦。
粉鹤在路上走走停停,也勉强在天黑之前到了徐州。这徐州也算是繁华之市,有松真堂在此坐镇,民风纯补,无鸡鸣狗盗之辈,欺压百姓之事,纵有几个矛头小贼,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