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起往南而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温度随之下降。果不其然,雪无前兆的下了,深切切的,好象有千丝万缕的情绪似的,又像海水一般汹涌,能够淹没一切。形态万千、晶莹透亮,好象出征的战士,披着银色的盔甲,又像是一片片白色的战帆在远航……
雪越下越大,马匹也被冷气所惊,瑟缩着马蹄,不愿再前行。见前面有个茅店,四人准备步行住宿,吃一碗热乎乎的饭,这大雪纷飞不可能露宿山野吧?
野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大概这首诗才能形容这桥边腊梅,树上的它们还鼓着花骨朵欲语还休,地下化作尘泥被随意践踏,在这无人问津的茅店,谁又能怜惜它,看到它的存在?
她触摸着树上的花苞,那个熟悉的动作就如她娘亲一般。
“萝儿,你说这梅花好不好看?”
年幼的紫萝还只有六岁,对于美没有定义,只是摇摇头。“一朵白花有什么好看的,娘还不如带头花!”她制动娘亲每天都会带不同颜色的簪花,那五颜六色的亮晶晶的特别好看,听说都是爹爹送给她的。
娘亲摇摇头,“这梅花可是娘最喜爱的,冰清玉洁,悬崖边上一枝独秀,大雪纷飞不畏严寒,你的名字便是由此而来。”
紫萝迷惑的点点头,似懂非懂。
“这含苞待放的腊梅不就像银珠吗?所以你叫肖银珠,娘希望你像梅花一样,坚强的活下去。”
紫萝不乐意的甩甩头,“我说不好看就是不好看,银珠可比它好看多了。”
“哈哈~”娘哈哈大笑起来,这个小丫头还争风吃醋了。
那一天,是她的生日。
所以,今天也是她的生日,只是。。。物是人非。
本是担心她的伤势的安陵流郁也爬了起来,却在桥边看见了她。她的皮肤与这雪色,梅花,融为一体,简直就是琼台仙葩。他慢慢的走近,手上还拿着蓝沧彦特制的金创药。“姑娘还在外面,不怕冷吗?”随即将自己的裘衣解了下来递给他,闻到的又是一股冷香。
紫萝看着他献殷勤,既怒又喜。怒的是今天他伤了自己,喜的是他还关心自己。不对,我为什么要高兴,现在她是以另一个女子的面孔出现在他面前,而不是正真的自己。忽的又转变态度,推辞了。“我这就要回去了,公子告辞!”
安陵流郁疑惑的看着她的转变,本能的用手拉她的袖子,不敢触碰她的手。“姑娘,在下只是为白天的事来向姑娘道歉,这瓶药是蓝公子配的,希望姑娘能快点好,在下也能减轻一些罪孽。”
紫萝点点头,也不过如此而已。“那谢过公子了!”说完拿着药走了,这里不曾留有她的味道,被风吹散了。他在雪中矗立着,慢慢的堆积到他的头发上,身上。
紫萝,你还在怪我吗?
本来以为自己嗅觉出错,不可能遇到她,但是听洛老前辈说她的师傅是血蝙蝠苏樊玉,他立刻震惊了,心中的愧疚又多了一层。以前在王府时,虽是冷冷的,也不至于此。无缘无故的变脸,可能就是她的特点吧。
女人是善变的,他能理解,不过好像她怎么样对自己,都生不起气来,永远觉得自己愧疚多一些,她一生气便是自己惹的那种罪孽感。
夜里,安静地只剩下寒风呼啸,却越来越诡异。几个细碎的声音在屋顶响起,而点着蜡烛的紫萝却在画着娘的画像。画像中,她的娘是个极美的妇人,在梅林间起舞。由于太过认真,才忽略了屋顶的脚步声。
一股烟雾飘散了下来,她的头越来越昏,慢慢的失去了知觉。。。
隔壁住着的就是安陵流郁,因为紫萝彻夜不免的缘故,他以为是伤口太疼疼得她睡不着,自己又不好冒昧进屋去看看,只得陪着她熬夜。转眼间,风又大了些,他企图关好为了方便观察紫萝屋里的灯才开着的窗户,却被几个黑影吸引住了。那一抹冷香刺激着鼻孔,他整个人都绷紧了,立马追了上去。
“站住,人给我放下!”安陵流郁超了他们一段挡在前面,将驮着紫萝的刺客拦住了。
“不想死的赶紧给我滚开,憋妨碍我们办事!”
“我便是妨碍了,怎么还没死?”
两个人也不多跟他废话,抄起手里的三叉刃,晓月镰就冲了上去。紫萝被丢在屋顶上,安陵流郁有些担心她会着凉,首先便是想着救她。
两个人的武艺并非一般,将安陵流郁拦了一会。安陵流郁怒气满怀也不再手下留情,拿起青虹剑就杀了过去,没两下就被砍断了手脚。紫萝被他抢了过去,那些人自顾不暇哪还管紫萝,在原地抱着手脚痛苦的嚎叫。
“嘭~”蓝沧彦的门被他踹开,蓝沧彦梦中惊醒,一下滚到地上,顿时一阵冰凉。
“快救她!”安陵流郁着急道。
蓝沧彦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本想破口大骂他一顿,看见紫萝出事了,也就罢了。“是不是伤口化脓了?”
“被刺客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