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童气极反笑,道:“你都趴下三十二次了,还想把我打趴下?”
大汉翻了个身,仍坐在地上,两手拄着地半直起腰,五眼青的形象连躲在远处的猴王也忍俊不禁。大汉道:“所以,不把你打趴下怎么有脸去见我师父。”
小道童笑道:“原来你是怕挨师父训,你师父是谁?”
大汉两眼放光,神情刹那间自豪无比,道:“我师父当然大有名头,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忽然神情一黯,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小道童道:“大有名头?教出你这个熊包徒弟,你师父能有什么出息。”
大汉听他出言侮辱师父,如同受了奇耻大辱,大吼一声:“住口,我师父的名号说出来怕吓死了你,他老人家就是……”忽又似洞透了小道童的心机般嘿嘿一笑,道,“你小子不地道,鬼心眼太多,又想用计诈我,你牛爷偏不告诉你。”
小道童啼笑皆非,这大汉果然是个半生不熟,道:“我还有正经事,没工夫和你玩了,你要不服气就回去跟你师父再学几招,咱们改日再打。”
大汉闻听此言一骨碌就站了起来,道:“还没趴下就像逃了,岂能这么容易。”
小道童知道跟这种浑人有理也说不清,干脆也不理他,转身便走。大汉见小道童真的要走,不由急了眼,大吼一声,就扑了过去。小道童刚迈出两步,就觉身后一阵风声,知道是大汉扑了过来,不由得来了火气,这种狗皮膏药不给他点口头,恐怕是罢不了休了。二听大汉已扑至,一低腰,两脚用力向前一蹬,竟从大汉腋下滑到了他身后。大汉一扑落空,不由自主地向前一抢,小道童在大汉身后趁势一脚踹在了他屁股上,他恼恨大汉不知好歹,这一脚用力不小,大汉又跌了个狗吃屎。
小道童一纵身落到大汉身边,一脚踏在大汉腰上。大汉被小道童一脚踏住,立时觉得身上好像落了座大山。小道童道:“只要不在纠缠我,我就饶了你?”
大汉道:“休想。”
小道童怒道:“你再不知进退,我真的不客气了。”
大汉道:“不客气就不客气,谁怕谁。”
这不是火上浇油吗,小道童眉毛一瞬间立了立,脸上浮起一抹酷厉的表情,看来非得给他点颜色了。正在暗自计较如何整治这大汉才能不让他在纠缠自己,忽听一个声音说道:“手下留情。”
小道童一惊,谁会阻止自己,难道是这大汉的师傅?循声望去,却见自左前方的一棵榆树后走出一个怪物来。一身淡金色的毛被日头一照闪出一种油亮的光,竟是一只猴子。原来是猴王见这大汉真的激怒了小道童,他虽气人,反而憨的有点可爱,不过是脾气倔了点儿,脑子少根弦儿,却非奸恶之人,实在不忍他因此受到伤害,这才出言阻止了小道童。
不想小道童一看到猴王却是惊喜过望,也顾不得脚下的大汉了,一声欢呼:“我等的就是你,谢天谢地,你没走岔路。”
猴王一怔,他实在没有料到一露面小道童会冒出这样一句话来,毫无心理准备之下着实骇了一跳,吃吃地说:“你在等我?”
小道童兴奋之余,弃了大汉,奔向猴王,道:“师父算准你今天会到,特意要我来接你上山,我们走吧,莫要让师傅着急。”
猴王恍然大悟,文殊菩萨说做自己师父的人在方寸山,果然是千真万确,这不,师父都叫人来接自己了。他虽早已有了思想准备,但眼见多少次在梦中才能实现的事真的成了现实,竟又如到了梦境一般,神情也有些恍惚。小道童主意到了猴王的变化,道:“怎么,你来方寸山不是拜师么?”
猴王这才觉出失态,忙收摄心神,但心情仍是激动的难以抑制,感觉一颗心怦怦跳的厉害,听小道童问话,忙道:“我历尽千辛万苦,就是来拜师的。”
小道童道:“这就是了,我们走吧。”
忽听一声大吼:“我说你小子怎么这么沉得住气,稳住牛爷原来在等帮手,哈哈……牛爷可不吃这一套,想逃没那么容易。”
猴王和小道童不禁面面相觑,世上竟然还有这种恬不知耻的人,真不知道他的脸皮到底有多厚,是不是已经刀枪不入了?小道童一张脸拉的比驴脸还长,正好这大汉头上生着一对角,再加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那副尊容实在不敢恭维,这两人往一处一站,都快赶上牛头马面了。小道童已因愤怒脸色发白,猴王心知要坏,这两人若真的对上非出事不可,别看那大汉这时鼻青脸肿的,其实受的伤并不重,主要是小道童存心捉弄他,也就是拿他寻开心,所以出手留了分寸。如今大汉死皮赖脸的纠缠不清,小道童显然已被激怒,若再动起手来,他还会手下留情吗?又气这大汉实在不知道个眉眼高低,再由涵养的人也经不住他这种折腾,这不是自寻死路吗。眼看小道童真要发作了,忙一拽他衣角,走离两步,低声道:“我看这人并无恶意,就是浑了点儿,不知进退,难道真要伤了他?”
小道童一皱眉,瞟了眼几步之外的大汉道:“若不给他点苦头,被他纠缠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