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一应家具俱全,甚至茶几上还摆放着茶具,只是上面已落满了灰尘,还有许多耗子爬过的痕迹和留下的粪便,一切都是完完整整,好像是这家人刚出去串门了一般。猴王也觉出腹中空落落的,原来自早上到现在还未进食,虽然饥饿,但下着这么大的雨,也不能去找东西吃,加上走了一天的路,身子乏困,便将一张桌子擦拭干净,将湿透的衣服脱下来晾在一边,躺在桌上,卷缩起身体,听着外面的风生、雨声、雷鸣声,不时有一道闪电将屋内映的亮如白昼,他竟然就这样不知不觉地睡去。
一觉醒来,已是后半夜,外面风歇雨止,丝丝凉气飘进屋中,入鼻是那种雨后芬芳的泥土气息。半轮明月挂在天上,洒下一片皎洁的光辉。猴王饿的发慌,便再也睡不着,就想在房中找到些能吃的东西。此时也不用穿衣服,完全是猴子本样。但找遍了前面所有的屋子也没找到能吃的东西,想来厨房和粮库应该在后院。他是饿极了,也不仔细想想,光看积尘的厚度,这户人家搬走至少也十年往上了,纵然留下了粮食,不被老鼠盗光也得发霉了,还得把偷盗排除在外。不过从这家屋中摆设齐整来看,应该没有被盗贼光顾过,这也说明此地民风淳朴。
猴王不知不觉来到后院,这里应该是这家人以前的起居之所,库房和厨房应该是东西的厢房。蓦然间,一种声音传入了猴王的耳中,他久居大山之中,那里的食物链是非常残酷的,都是血淋淋的弱肉强食。要想在那种残酷的现实中生存下去,必须要有敏锐的预知危险和躲避危险的能力。除了那些处在食物链顶层的动物外,相对弱小的动物必须时刻处在高度警觉之中,才能不被大自然所淘汰。每种动物都有对周围异常情况的感知能力,只是应为生存环境的不同,有强有弱而已。猴王以前生存的环境绝对是恶劣的,随时都有被天敌餐食的危险,再加上这些年的非凡际遇,所以对些异常情况特别敏感。
这种声音再熟悉不过,是人的脚步声,轻微而杂乱。说明来的不是一个人,且走的小心谨慎。猴王心头一凛,暗忖:“莫非是盗贼看这里无人居住来偷盗?”再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决不能和这些人撞见,否则,恐怕又要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了。四处一看,并无藏身之处,东西厢房的门都上着锁,正房的门不知为何只是虚掩着。耳听脚步声越来越近,要往外退已是不能,再没有考虑的余地,三步并作两步窜进正房,反手又将门虚掩。
此时,月光斜射进屋中,虽不明亮,屋中事物也看得甚是清楚。此处应该是间客厅,一应摆设俱全,只是不像前边的屋子那样到处都是灰尘蛛网,而是有的地方灰尘极厚,有的地方却又极是干净,反差极大,尤其是地板中间的一块面积最大,而且一尘不染,光可鉴人。猴王心中一动,难道经常有人到这屋子里来?刚想到此处,就听外面脚步声已极近,正奔这屋子来了。心中不免有些发慌,见东面有道屏风,若藏在后面极易被发现。虽然西面有道门与另一间屋子相通,但若这些人推门进那间屋子又当如何?抬头一看,屋顶的横梁极粗,他身形本就瘦小,也就是个**岁的孩子那样大,正可藏身。他身手本就敏捷,借着那道屏风,轻易的便上到梁上,刚藏好身子,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猴王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借着月光看清进来的共有三人,都是头戴道冠,身穿道袍,原来是三个道人,不过中间一人穿的是八卦道衣,显然是为首的。另两个比他年纪稍幼,不是他的徒弟便是手下。
这三个道人进了屋子,那穿八卦道衣的道人一屁股就座在了地上,脸一扬,正好面对猴王。猴王借着月光看到这人左腮上有颗痦子,上面几根黑毛足有两寸多长,本来五官还算端正,但长了这个东西就显得有点贼眉鼠脸,不是好人相了。因他正冲着自己这个方向,生怕被他发现了,忙又往暗影里缩了缩。他这份担心倒是有些多余,这房子从废弃之日起,从没有一个人踏进院门半步,直到这三个道士来了之后,才趁夜深人静时来此聚会,他们是做梦也不会想到此时屋顶上竟会有一只猴子藏身。
有一个道人也不知从哪里找了根蜡烛点着了,此处是后宅,又是深夜,点上蜡烛也不会被人发现,这三个人倒也放心。猴王藏身之处正好是烛光照不到的地方,若非刻意去看,绝难发现。另一个道人手中提着个油纸大包,这时也放在了地上,打开来,却是有酒有肉,一样一样的在地板上摆好,又在酒杯中斟满酒,先递给穿八卦道衣的道人一杯,才同另一人各端酒杯说道:“大哥,兄弟们敬你一杯,日后发财还得多指望大哥提携。”
猴王心中暗想:“奇怪,他们都是道士,怎么用这种称呼?说话也不像三清弟子,倒有点像是拉帮结派的混混,难道他们的道士身份都是假冒的?”
穿八卦道衣的道士甚是受用,一扬脖,杯中酒一饮而尽,道:“弟兄们客气了,只要有我张荣的饭吃,你们就不会饿肚子,只要你们好好干,自由赚不完的金银,享不完的富贵。”
另两人连忙应是,又拍马屁道:“是是,我们就知道只有跟着大哥混,才有出头之日,来,兄弟们再敬您一杯。”原来这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