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王生出恻隐之心,更恼怒猎人铁石心肠,黑鹰苦苦哀求,却仍不肯饶它一命,他却忘了他是因为吃了敖忻给的懵懂丹才能听懂黑鹰的话,这猎人却和黑鹰语言不通。眼看猎人就要一箭射出,再不犹豫,猛地自树上扑了下去。攀树跳跃本就是他的强项,这一扑凌厉异常。猎人猛然间见个浑身长毛的东西扑向了自己,骇然变色,本能的躲闪,这一箭也就射不出去。
猴王一扑落空,一落在地上,立时跃上一处高处的山石,虎视眈眈的盯着猎人。猎人看清了袭击自己的是只猴子,勃然大怒,骂道:“你这只畜生也敢袭击我,真是活腻歪了,今天正好来个一锅烩,先射杀了你这畜生,再去收拾那黑鹰。”言罢,张弓搭箭瞄准猴王一箭射出。
猴王往旁一跃,猎人一箭射空,他也不思逃避,仍旧虎视眈眈的盯着猎人。猎人亦虎视着猴王,怒到了极点,也来了牛脾气,道:“你这不知死活的畜生还跟我叫上劲了,今天爷爷不射杀了你,我这猎人张三个字从此除名。”
猴王站在山石之上,叉着腰说道:“此话当真?”
他这一说话不要紧,猎人张如同见了鬼魅一般,一张脸霎时间骇得没了人色。畜生说人话了,这还得了,一定是遇到妖怪了,妈呀一声,撒腿就跑,跑出没几步,跌了一跤,掉了一只鞋也兀自不知,眨眼间跑了个无影无踪,回去之后着实大病了一场,从此再也不敢进这座山了。
猴王眼见猎人张狼狈逃窜,也不追赶,跳下山石,走近黑鹰。黑鹰见是只猴子,本来是司空见惯之物,却不知为何那猎人对他如此畏惧。眼见他朝这边来了,不知是否要对自己不利,但对方没有猎人的弓箭,也就不畏惧,已做好了和猴王搏斗的准备,鹰眼之中满是敌意。
猴王自吃了懵懂丹之后,能通百兽之言,当下冲黑鹰道:“我是要救你,不是想伤害你,现在猎人走了,你已经没有威胁了,但你受伤极重,若不医治,恐怕会有性命危险。”
黑鹰也觉出猴王并没有敌意,他若想伤害自己,根本不用袭击那猎人。思前想后,已相信了猴王的话,道:“谢谢你赶走了猎人,但我恐怕没有救了。”
猴王道:“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救你,你不是还有孩子等着你去喂吗,所以,你一定要坚持活下去。”
想起自己的孩子,黑鹰求生的**又被重新燃起。这时,猴王已蹲下身子,伸手握住了那支箭,一用力拔了下来,一标鲜血随之射出。黑鹰吃疼,一阵颤抖。猴王久在山中居住,知道那些药草能够止血治伤,当下到山上寻了些回来,揉烂嚼碎了敷在黑鹰箭伤之上,又将自己穿的衣服扯开包扎了伤口,这些工作做完黑鹰却因失血过多昏死过去。
待黑鹰醒转日已偏西,黑鹰不能飞行,只能勉强行走,当下由猴王照顾着回到巢穴。它的巢穴在一处山崖之上,窝中还有三只雏鹰。黑鹰自顾不暇,如何还有能力喂养孩子,猴王也无紧要之事,干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就和这大小四只鹰为伴,在山上住了下来。但他不会打猎,每日只能捉些虫子、蚂蚱作为它们的食物,如此过了一个多月,黑鹰的伤已痊愈,小鹰也能独立生活了。
猴王要告辞离去,黑鹰便问他的去处,猴王也不瞒它,将自己的事情说了,打算到西牛贺州继续寻访神仙,总得求个不死的法子才好重回花果山。
黑鹰说:“山那边是西海,要到西牛贺州必须要渡过西海,你没有船只如何过去得?”
猴王道:“大不了再像渡过东海之时那样做个木筏漂过去。”
黑鹰道:“那得到什么时候才能过去,况且海上凶险,万一遇到什么事如何应付。你救了我们一家,我正不知如何报答,这样你坐在我的背上,我送你过海吧。”
猴王大喜,真是种善因得善果。当下与黑鹰计议妥当,好好休息了一夜,第二天由黑鹰驮着飞越西海。坐在鹰背之上,眼见西海波涛汹涌,浩瀚无边,竟一点也不比东海逊色。一想到东海,不自禁的又想起了敖忻,东海一别六年有余,如今回忆起来竟恍如昨日。
这黑鹰伤好之后,依然雄健如初,此时飞在云霄之中,感觉就如腾云驾雾一般,比上次乘坐筏不知快了多少,只消两日,便过了西海。猴王与黑鹰作别,踏入西牛贺州地界。
远远望见前面海滩上有一群人,男女老少都有。老人和女人织着渔网,孩子们相互追打玩耍,男人们则从船上卸下一筐筐、一篓蒌打来的鱼虾,原来是一群海边的渔民。
猴王欲打探路径,便朝人群走去。这些人见一只猴子走过来,除了觉得他有些大胆之外也不以为意,况且他们人多,也不怕他行凶或抢东西。倒是这些孩子见了猴王玩心大起,纷纷掘了泥沙投他。猴王初时只是避让,后来被迫的急了,呲牙瞪眼扮个凶相,吓得孩子们扭头跑回了大人身边。人们见了这等情景均觉得这猴子胆子大的出奇,不知靠近他们出于什么目的,有些人已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目不转睛的盯住猴子。
猴王未说话前先打了个稽首,可他一开口说话这些人就一哄而散,看他们惊恐的程度绝不比那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