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庞家,后起之秀,经天纬地之才……
耳听着李严这些描述,貂雄的脑海中,很快就浮现出一个响亮的名字,脱口便道:“此人莫非就是凤雏庞统?”
凤雏?
李严却面露惊异与茫然,先点头又摇头,“没想到将军竟也知庞士元之名,只是他并不叫什么凤雏。”
貂雄明白了。
李严所言之人,正是庞统,只是这个庞统眼下还年轻,尚没有后来那么大名气,曾经的历史中,他名扬荆襄,拥有凤雏之名,已经是十几年后的事情了。
庞统乃是跟诸葛亮齐名的王佐之才,刘备入蜀成就帝业,有一半的功劳全赖此人,这样的不世之才,若能收为己用,何愁大来不成。
又如李严所说,庞统乃庞氏一族的翘楚,若能征辟他出士,便等于间接拉拢了庞氏一族,对自己在南阳站稳脚跟必有极大的帮助。
貂雄虽无所畏惧,但他也知道要尽可能拉拢可以利用的势力,现在还不是与天下人为敌的时候。
念及于此,貂雄便道:“很好,就依正方所言,那本将就征辟这庞统出仕,为我效力。”
“不可。”李严却摇头道:“这庞士元自恃甚高,将军想光凭一纸文书,就征辟他出仕绝无可能。”
貂雄想想也是,但凡绝世奇才,都有那么点矫情,诸葛亮尚且要让刘备三顾茅庐,何况是与他齐名的凤雏庞统。
沉吟片刻,貂雄一拍案几,欣然道:“既然如此,那本将就亲往庞家一趟,请他出山相助。”
此言一出,众人皆变色。
李严亦是吃了一惊,忙劝道:“庞家庄位于新野以南,那里已经是刘表的地盘,将军此去,岂非以身涉险。”
“正方不必担心,刘表新近收复新野,其附近地域未必完全控制,本将率百余轻骑前去庞家庄,来去如飞,纵然刘表有所察觉,又能奈我何。”貂雄却微微一笑,甚是自信。
李严暗自感慨,感慨于貂雄行事果断,胆略超人,也知为了拉拢庞家,此行是非去不可,遂也不再阻拦。
只是,忽然又想起什么,李严便提醒道:“正方才也说过,这庞统脾气极是自恃,就算将军亲往,也未必能说服他。”
“无妨。”貂雄一拂手,少年的嘴角,却扬起了一抹冷绝,“我此番前去,给足了他面子,他若是不肯,我就先礼后兵,绑也要把他绑回宛城。”
李严神色一凛,方始想起眼前这少年,却也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庞士元啊庞士元,但愿你能慧眼识英雄,乖乖的出山,不然的话,只怕你就有苦头吃了……”
……
次日。
天色将明未明时,貂雄率百余轻骑,低调的离开宛城南下,抄小道绕过新野城,在李严的向导指引下,直奔庞家庄。
追随貂雄的一百亲兵,皆是能以一敌十的虎熊之辈,人数虽不多,战斗力却极强。
倍道疾行,黄是昏时分,貂雄绕过了荆州军的防线,近午时,抵达了庞家庄
一百轻骑驻足于庄门之外,李严这个向导,则下马前去叩门。
片刻后,庄门打开,一名家仆出来,眼瞧着庄外一群军兵,虎视眈眈的盯着他,眼中透出几分忌惮。
李严便道:“我等乃是前来拜庞士元庞公子,烦请去通传一下。”
那家仆打量了他们一番,瞧着这帮人来者不善,便道:“我家公子从不见陌生的访客,你们是什么来头?”
李严尚未答时,貂雄大声道:“你就去告诉你家公子,就说是南阳太守貂雄,前来登门拜访。”
“貂雄”名号一出,那原本态度冷淡的家仆,立时吓得一哆嗦,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原来是貂……貂太守,小的……小的马……马上就去禀报公子。”那家仆声音都在颤抖,忙是把门一关,慌慌张张的向内院奔去通报。
“我的名号有那么可怕么。”瞧着那惶恐的家仆,貂雄苦笑道。
李严一笑:“将军诛杀袁术,吓走孙坚,数月间夺取南阳,早已是威震荆州,区区一个家仆,知道将军来了,不怕才怪。”
貂雄恍然明白。
他其实早知自己威名已盛,只是这次微服出访庞家,才亲身体会到,自己的威名有多厉害。
这种让人畏惧的感觉,果然很受用。
黄家庄内。
正堂中,一老一少两人,正在对弈。
那年少者,相貌虽丑陋,但深陷的双眸中,却涌动着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深邃,仿佛能看清世间的一切荣辱兴衰。
此人,正是庞统。
对面那手握黑子的长者,则是荆州名士,他的叔父庞德公。
“叔父今日前来,不会是只为扳回前日输愚侄那盘棋吧。“庞统语气轻闲,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始终保持着僵硬的状态。
“士元啊,你整天把自己关在庄中,难道还不知道,庄外已经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