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佳节,帝城不夜。
叶城的街道上都挂着大大小小的花灯供人观赏。洛痕饶有兴趣的瞧着街道两旁的花灯,在她身旁的洛谨见她极其感兴趣的模样,笑着说道:“南国皇都,今晚怕也是这般热闹的景象。”
洛痕眼中闪过怀念,她轻声说:“城北杜大娘的糯米丸子做得是极好吃的。”
洛谨说:“是啊,以前你经常在元宵佳节偷偷溜出东宫,拉着我和夏邑去杜大娘那里吃糯米丸子,每年元宵,你都能收到不少好姑娘的手帕呢。”
洛痕呵呵笑道:“你这是嫉妒我?”
洛谨说:“我可没有嫉妒你,夏邑倒是很嫉妒呢。”
洛痕说:“夏邑不是嫉妒我。”
洛谨摇头说:“非也,非也,夏邑常跟我说送帕子给你的那些姑娘是瞎了眼睛。”
洛痕眉眼弯弯的道:“手帕不送给我周围两个美男子,偏偏送给我这个女人,夏邑可不是觉得那些姑娘都瞎了眼吗?”
洛谨说:“总觉得你这话在炫耀。”
洛痕说:“可不是嘛,你们可都输给了我这个女子呢。”
洛谨笑着说:“可你到底是女子,你收了她们的手帕也不能做什么,所以你向我炫耀这些是无意义的。”
洛痕挑眉,她面色怪异的说:“难道你收了那些姑娘的手帕就会对那些姑娘做些什么?啧啧,我可真没看出哥哥你是这种人。”
洛谨无奈的说道:“安乐。”
洛痕摇头说:“不用解释。”
洛谨也学着洛痕的样子摆头:“随你怎么想吧,你高兴就好。”
洛痕她突然问道:“夏邑怎么没来北国,他还怪我?”
洛谨说:“你别多想,南国需要人看着呢。”
洛痕嘴角微勾:“说的也是。”
洛谨说:“别笑得那么难看,夏邑只会心疼你。”
洛痕装模作样的抹了抹自己的手臂,她说:“你这话说得可真肉麻。”
走在前排的君临风见洛痕和洛谨相谈甚欢,心里突然就有些不爽了。他再看看身侧拉着他的袖子,眼神晶亮,不停的说着话的滄烟,心想,对他如此依恋的人要是洛痕该多好。
滄烟一直看着君临风,君临风却一直看着洛痕,她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突然就苦涩下去了,帝王都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么?洛痕啊,世上既然有了我为什么还要造出一个你,造出了一个你又为何要让你来跟我抢男人?
滄烟越来越暗沉的眼神被凌墨看在眼里,他嘴角挂着势在必得的浅笑,他望向两边的花灯,说:“真是好热闹的。”
莫泽说到:“夏国今夜也应该如这般热闹非凡。”
凌墨问:“想回夏国了?”
莫泽说:“只是想到今年太子和泽都不在国都,灵儿会寂寞。”
凌墨说:“我们很快就会回去了。”
**赏灯之会,百姓杂陈,原本普通民众碍于君临风一行人无形之中散发的气势,都不敢靠他们靠得太近。然而在君临风一行人前方出现舞狮的队伍后,人群就沸腾了,躁动的人群瞬间就分散了君临风他们一群人。
人潮涌动,洛谨本来想将洛痕拉向自己这边,手慢了一秒,洛痕整个人就淹没在人潮之中了,洛谨慌张的叫到:“安乐!安乐!安乐你在哪里啊!”
洛谨只听到四周嘈杂的人声,却听不到洛痕的回答,他的心一时紧张,刚才是谁将安乐拉走的?
滄烟被人群挤到了街道边上,她失神的看着自己空落落的右手,整个人寂静得与外界热闹的场景格格不入,刚才人流冲挤过来的时候,她本来是紧紧的抓住君临风的手的。
然而,在她拉着君临风往边上走的那一瞬间,君临风甩开了她的手,跑向了洛痕。滄烟可以为他找到很多丢下她的理由,比如洛痕的身体比她孱弱,他自然会先顾及到洛痕。再比如她武功卓越,寻常人根本伤不到她,他会放开她的手是因为他相信她的能力。
即使这些借口拙劣得要死,滄烟也不想不愿意承认君临风更在乎洛痕,她到底算什么啊?对君临风来说,她到底算什么啊!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没有感情不会受伤的石头人?还是一位运筹帷幄的属下兼床伴?
滄烟抱着自己的腿坐在街角,她的身影被烛光绚烂的花灯映得模糊,喧闹声被她隔绝在外,她坐在哪里,内心咆哮,面上却是一片岁月静好。
凌墨用手拨开花灯,烛光打在他温润如玉的面庞上,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神光。他语气温和的说道:“墨刚才在外面的时候见到纤细的剪影,就觉得在这里坐着的肯定是位绝世佳人,拨开花灯,果然不错。”
滄烟抬头看着凌墨,她说:“你在调戏我?”
凌墨说:“墨可不敢,墨只是实话实说。”
滄烟的嘴角微微勾起,她说:“油嘴滑舌。”
凌墨说:“娘娘是第一个这样说墨的人。”
滄烟说:“肯定也不会是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