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谨摇了摇头,洛痕也不再将目光投放到洛谨身上,她端起杯中黑乎乎的药水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口腔蔓延开来,她皱了皱眉,在她身后的松琴赶忙将一旁的蜜饯递给洛痕。
洛痕拈起一颗就往嘴里放,君临风不准她喝酒,她所有喝的东西都被君临风给换成了药水。
洛谨问:“你在北国过得好吗?”
洛痕反问:“你觉得呢?”
洛谨说:“你独宠北国后宫的事都传到南国去了。”
洛痕面色连欣喜都没有,只是淡淡的“哦”了声。
洛谨说:“我刚来北国的时候,就听到坊间到处都是你的传言。”
洛痕双眼迸发出神采,她好奇的问:“都说我什么?”
洛谨说:“你不会想听的。”
洛痕来了兴趣,她说:“是不是说我狐狸精转世什么的,或者说我是祸国妖姬之类的。”
洛谨说:“你怎么会这么想。”
洛痕说:“毕竟在世人眼里,北王已经把我宠上天了。”
洛谨说:“你心里倒是清楚。”
洛痕眼睛望向远方:“有时候我倒宁愿糊涂。”
君临风偏过头来问:“筝妃你和南王在聊什么?”
洛痕笑着说:“没聊什么啊,就一些家常事。”
洛谨点头:“许久不见安乐,本王也有些想的。”
君临风冲洛谨点了点头,他问:“南王来叶京也有好些日子,玩得可还愉快?”
洛谨说:“北国的官员礼节周到,本王玩得很开心。”
君临风说:“那就好。南王若是有需要尽管向朕提。”
洛谨说:“那本王就不客气了。”
君临风见洛痕低头喝着药水,语气关怀的说道:“这药喝得越慢越苦,一口饮尽只需苦那么一时。”
洛痕放下药杯,她说:“我可以不喝吗?”
君临风说:“不可以,身体要紧。”
洛谨问洛痕:“你这喝的是药?”
洛痕:“嗯。”
洛谨面色复杂,他想起千机道人跟他说的九冥琴音的事,他说:“好好珍重。”
洛痕看了洛谨一眼,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洛谨摸了摸自己的脸,他笑着问:“可是我的脸上有东西?”
洛痕摇头,她问:“父皇和母后可好?”
洛谨笑着说:“南国局势稳定下来后,父皇和母后就抛弃宫中一切事务,忘情山水去了。”
洛痕垂下眼睑遮住眼中的羡慕,她说:“他俩倒是自在。”
洛谨看着洛痕,雪白的头发用簪子挽成好看的发髻,发间插着简单贵气的紫色宝石发饰,眉眼精致,桃红色的胭脂让她看起来与常人并无不同。红色的宫群精致奢华,颈项与袖子之间缝制得有白色的狐毛,洛痕安静的坐在君临风身侧,安静冷清,虽不言语,自有风华。
洛痕抬起眼看向洛谨:“还有什么事吗?”
洛谨低声说:“只是觉得凌墨说得对,北王是个有艳福的。”
洛痕看了眼君临风另一侧的滄烟,容颜精致,一举一动皆是风情,她点了点头:“贤妃的确是世间不可多得的美人。”
洛谨笑而不语。
洛痕说:“南国如今该好好整顿朝中官员官官相护的风气,与凌墨少些往来。”
洛谨面色变了,他看了眼君临风,发现君临风正兴致勃勃的看着戏曲,他放下心来,说:“本王晓得。”
洛痕淡淡的说:“是真晓得才好。”
洛谨说:“本王也不喜欢凌墨。”
洛痕将头转向君临风,案几下的手拉了拉君临风的袖子。
君临风回过头看着洛痕,问:“怎么了?”
洛痕神情憔悴,她说:“身体越发的不舒服了,臣妾想先退下了。”
君临风有些不舍的说:“这戏过后,就是放烟火了,北国每年的烟火都极好看极了,错过了不觉得可惜吗?”
洛痕摇头,她说:“再待下去,臣妾就要咳血了。”
君临风眉头紧皱,他说:“你先休息吧,等要放烟火的时候,朕派人来叫你。”
洛痕点了点头,就站起了身,离席了,松琴跟在洛痕的身后随她一同离去。
洛痕看戏的时候一直安安静静,貌似不引人瞩目,可是以洛痕的姿容和身份,再加之刚才大殿上对夏太子冷嘲热讽,洛痕的存在就像一个安静的发光体一般。
洛痕起身离开其实有很多人注意到的,比如一直安静待在凌墨身边的莫泽。
莫泽作为凌墨的贴身侍卫以及从小玩到大的好友,怎么甘心让太子被北国一个小小的妃嫔侮辱,就算太子能忍下这口气他不能忍。
莫泽没有惊动凌墨就退出了看戏的地方,朝洛痕离开的方向走去。
莫泽跟着洛痕一起离开的事情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全落在了另一个人的眼里,那就是滄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