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生一路追下去都没有见到洛痕的身影,他立身于一棵高树上,垂下眼睑,遮住暗红眼眸的流光,他笑了:“竟然真的让这只小狐狸给逃了。”
北军已经走出牛山,六十万大军驻扎在相对平坦的地势。
君临风看着独自一人归来的暗生,了然的道:“你让她逃了。”
暗生摇头:“不,是她逃了。”他可不想她从自己手中逃走。
君临风:“那么其他人的首级呢?”
暗生:“我已派十二天罡去追了。”
君临风看着天空逐渐暗下来,说道:“能以数十人之势来挑朕六十万大军,她果然不错。想来她带的那些人都是高手。”
暗生自信的道:“暗阁十二天罡可不是浪得虚名。”
君临风不冷不淡的说道:“魔皇暗生也不是虚名,你怎么会让她逃了呢?”
暗生眉上扬:“恕吾直言,北王对她似乎特别的执着。”
君临风:“那是自然,她可是南国的王,抓住她南国也是不攻自破。”
暗生惊讶:“北王你是说无筝是南王?”
君临风:“阁主这反应是要告诉本皇,你根本不知她是南王,并不是心生背叛之意。”
暗生皱眉:“北王,您应该知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道理。”
君临风:“那么阁主也应该知道人很难对背叛过自己的人再生出信任之心。”
此刻,从林中窜出十二道身影,跪在暗生面前,为首的一人低着头:“阁主,属下无能,让那群人逃回了禹城。”
君临风对着暗生冷笑:“看来,你们都空手而归了呢。”
暗生看着君临风转身,疑惑,北王似乎变了。
“属下求阁主责罚。”
暗生看着还跪着的十二天罡,问:“是技不如人?”
为首的那位羞愧道:“我们追过去连人都没有看到。”
暗生笑了,摆手:“没事,你们下去吧。”
“是!”
暗生望着天边隐隐出现的残月,心想,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属下。不过,南王啊,那小狐狸的胆子也忒大了点,竟然在北王眼皮底子下风生水起的活了四年,也难怪北王如此气不过了。
军用帐篷里,风越扒拉着饭,看着身边的好友,说道:“听说最近继承南国王位的是一个娘们,就是以前那个神出鬼没的淮太子,你们说,这个女王会是怎么样的女人呢?”
雨生夹着菜,说道:“这关我们啥事啊,我们的职责就是打仗杀人,取得胜利。”
风越咬了一口肉:“那女王面对北国六十万大军,不但不怕还御驾亲征,有这般胆量的奇女子,我生平只见过两个,一个是我们那风情万种的贤妃娘娘,另一个嘛。”
“闭嘴!”一直闷声不响的雷鸣开口了,“吃饭就吃饭,哪来那么多废话呢!好好养足精神,明天可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风越嘴动了动,终究没再说什么。虽然国师的叛变,他心里也不好受,可是,总得面对现实不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不就是亲手宰了她么以泄心头之恨么。
天刚蒙蒙亮,北军军营就传来一片哀嚎声。
风越和雨生出了帐篷,见有的士兵捂住肚子,面色惨白如纸,问道:“怎么回事?”
某一位身体无恙的士兵回到:“禀告将军,四更天时,军中多有兄弟腹痛难忍,泄肚子泄到此时,拉得两眼发昏,手脚发软。”
雨生沉着脸问:“大约有多少人出现这种情况。”
士兵:“目前还不清楚。”
风越:“还不彻查!”
雨生:“我们先去禀报王上,看王上如何定夺。”
洛痕一回到禹城就吩咐下人呈上洗澡水,洗了澡,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的洛痕,慵懒的起身,她穿着华裳,任由长发散着,赤着脚来到院中,院中的秋海棠开得特别艳,在风中妖娆的摆动着。
洛痕一时看得有些入迷。
凌奈抬头看着写着棠苑的匾额,扇子敲了敲自己的头,他有些懊恼,怎么散步散到这个地方来了,是因为知道她回来了么?凌奈豁然的一笑,既然都来了,总不能就这样回去了吧。
他一走进院子里,看着院中落花人独立的场景有些愣神,注意到院中的人赤着双脚,他忍不住出声:“女王赤着脚,是想切身比较下你与地板,孰冷么?”
洛痕转过头,看着凌奈。凌奈对上洛痕少有的迷蒙眼神,心中狠狠的一幢,他的语气担忧又温柔:“你怎么了?”
洛痕缓缓的摇头,抬头望着不算明朗的天空。
凌奈迟疑的道:“想算计我直说,别摆出一副我心忧伤的模样,看得我渗得慌。”
洛痕噗嗤一笑:“看来我在你眼中的形象不怎么好啊。”
凌奈嗤道:“那何止是不怎么好啊。不过在讨论南王在奈眼中形象的时候,能劳烦您先把鞋穿上么?孤男寡女,南王这幅模样,恐怕有失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