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候,陆神便和众人在任城的帮助下,假装成士兵到了幽州边境上的各个营地去考察了,几番下来之后,陆神看到的营地当中混乱不堪,兵骄将殆,疏于防务,守门士兵聚众赌博,饮酒投壶,士气萎靡不振,营地之中吵闹不安,特别是营地的阵法上横列成排,延伸十几里,乃是兵家大忌,只要让敌人潜入要地,采用火攻,必定大乱,按照兵书上所讲,营地之间要成犄角之势方能收尾相连,但自称熟读兵书的元亨达却连这个都不懂。
而更可恶的是,当陆神带上身边的孟福到了营门前的时候,帷幄中传来了一个拷打犯人的声音,那人吼道:“不要以为你是朝廷派来的,我就不敢动你,你现在在我的手上,我弄死你跟捏死一只蚂蚁并没有什么两样。”
陆神和孟福通过帷幄望了过去,只见筑室的横梁上正绑着一个犯人,满脸血污,白发散漫,衣衫残破,伤痕累累,但是目光却朗朗如炬,眉心之间英气洋溢,这是一位的上了年纪的人了,面对着严刑拷打,他正义凛然,毫无畏惧,嘴边流露出笑容,朝着眼前的人吐了一口血水,笑道:“你元亨达不就是蛇蝎心肠的武后侄子武三思的一条看门护院的狗吗,你容手下的人为祸一方,自己却也贪生怕死,作战无能,位居将台,屡多败绩,贪图享乐。你强抢民女事让我知晓,你却要杀人灭口,你杀了我,朝廷明天必定让你满门抄斩。”
这位老翁的话果然是针针见血,将元亨达骂得是淋漓尽致,元亨达这时是又怕又恨,他脸上抽搐,八字胡须颤动,反倒是哈哈大笑起来,道:“老头子你真的文坛巨擘,词章高手,文名满天下,才华惊鬼神,但是有能这么样呢,你声声口称你有报国心肠,清高立世,但你落在我的手上,就别想这能活得过明天,我今天杀了你的,明天就想朝廷当中上奏本,说你在来时的路上,被突厥叛军给杀了。”
梁上的犯人浩然正气,卓然英姿,哈哈的吟道:“书生投笔为从戎,愿报家国解君忧。终却生死名利外,从来肝胆险处生,我丹心许国,胸存万民,死也无怨,就是落于你这种强盗歹人的手中,这难道是天命吗,来吧,贼人给我一点痛快的。”
陆神心中想到,对着孟福轻声说道:“这位老先生如此的高风亮节,神采飞扬,又是文坛巨擘,朝廷官员,在我看来着世上也只有这几个人啦,王勃、杨炯、卢照邻——但他们却都不是。对啦,难道是朝廷委派身为禁军的监军骆宾王。”
陆神想着,而元亨达却在此时翻动着火盆之中的木炭,手里面拿着烧得红通通的烙铁,大笑着朝骆宾王的肚子烫来,陆神心中慌张,掀开营帐,一脚扬起半空,朝着元亨利飞踢过来,那人被陆神踢中了肚腩,一下子朝着台柱子猛撞了过去,烛台上的火烛砰砰落地,元亨达口角渗出了鲜血,失魂落魄的扶着桌子角,拿起了匣中的宝剑横劈了过来,孟福轻身避过去,抬起腿了猛劈到他的面门上,啊的一声,这奸诈小人旋起半空,撞倒了案台上的尖角上,噗噗的一声刚才摔倒台上的红彤彤的烙铁滚落到他的左侧脸上,那人如同杀猪的惨叫声冲破云天,哭喊道:“有刺客,有刺客,将士们何在,我的心腹何在。”
吼叫之声,直入云天,四面八方的军士正朝着这边赶了过来,骆宾王此时对着陆神喊道:“我乃是朝廷的监军,元亨达死后,这里我的官职才是最大的,我说的话他们不敢不听。你们两人快救我下来,我出面自能摆平这帮军士。”
陆神说道:“我所料没错,你正是骆老先生,今日相见真乃是三生有幸啊,晚生在这里有礼啦。”
话音未落,陆神拔出夏禹轩辕剑,手势极快划出了一道闪亮的光芒,骆宾王挣脱开绳子,安然落地,此时各门的守卫的宾士都朝着中军大帐赶过来了,骆老先生走到帐门前拿出朝廷的将令喊道:“我乃是朝廷二圣委任的监军将军,现在我命令你等都放下手中的武器退下,违者就是违抗朝廷旨意,罪同叛军。可杀勿论。”
将士们都探头探脑的看着中军帐,迟迟疑疑慢慢向后退去,中军帐后面的帷幄之中却传来了一阵吵嚷声,原来是一帮头戴金盔,身披银甲,身高体宽,凶狠擅斗的将军,这些人是元亨达的心腹,他们正朝着陆神的两侧杀了过来,
这时栅栏边上跳出了一个身长七尺,身姿潇洒的兵士,这个人武功高强,身手极为敏捷,三下两头杀了几个叛军,有的刚拔出长剑,被对面而来的软剑舞过了喉结,顿时倒地身亡了,这个人挥动着软剑,如鱼得水,畅快淋漓,一道道银光在她的手腕之间旋动着,顷刻之间有飙升至空中,胜若回阳舞雪,梨花纷落,和淡淡的月光融为一体,又如腾升于半空中的灵蛇,轻吐着信子,到白帐之间来来回回,炫动华丽,冰魄团团。
中军帐顿时之间让鲜血染红了,旗幡在布满猎猎的西风中飘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