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哨探马都是从两个部落里挑选出来的好手,马上功夫在整个部落大军排得上号,为人机灵,懂得随机应变。逃跑速度也是一流,这是刘遗忘在探马每次出发前都要讲的笑话,为得是怕有些族兵一时头脑发热,管不住手脚与九姓联盟发生冲突时快速返回本部报信。
刘遗忘刘知府一共组织六个小队的探马,从两大部落汇合刘遗忘就单独训练他们的快速反应能力,给他们讲解探马的重要性,为了不使他们存在部落隔阂,刘遗忘把六队探马平价分配,不论你是月氏还是鞑郸一律打散五五开,这样做主要是为了两大部落的团结协作精神。
“伊库首领回来啦!”远处传来阵阵吼叫声,雪还在下,根本看不清楚,刘遗忘和三十几个千夫长顺着叫喊声跑去。
伊库老狐狸全身被白雪铺了一层,静静立在马背上,看到刘遗忘眉头松了松,紧跟着恢复一脸严肃,吼叫声早已经停下,静静的戈壁上除了风声和不时传出的马嘶声在没有别的声响,刘遗忘心子捌捌一紧,是一种特别不好的感觉,难道是?……他不敢想到那个方面。
伊库下马后,默默退到一边,身后的护卫让开一条道路,几匹战马鱼贯进入众人的视线,爬扶在马背上的人被白雪覆盖一动不动,手脚直直垂下……已经再明白不过,早上还活蹦乱跳的人,现在成了冰冷的尸体。
“……刘大人……前哨探马三小队向您复命,出动十人回来十人……大人……请大人责罚。”出去十人,八具冰冷的尸体,一个昏迷不醒,一个摔断双手,扑倒在地向刘遗忘报告,红肿的双眼里流出血水,悲伤的情绪感染在场的每一个人,从西州出发到现在二千里的路途上就没有一个死人,今天却是八个,不!应该是九个,还有一个昏迷到现在,不知道是否还有救。
“……大人……”
“什么都不要说,我已经知道。是刘遗忘对不起大家!”唯一可以说话的探马还想说什么被刘遗忘制止了,他真得很责备自己,要不是为了少走几步路程,想直接横穿曼达尔戈壁到达乌兰巴托这八名探马就不会无辜枉死,“兄弟们要怪就怪我何贵吧!是何贵害了你们!”刘遗忘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两个重伤探马被抬进帐篷接受部落大军军医治疗。眼看排列整齐的八具尸体,刘遗忘不自觉心中一酸,他们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在茫茫戈壁滩,强烈沙尘暴把他们卷上半天空重重摔下,伊库找遍方圆十里将他们收集在一起,回来途中又遇到风雪,耽搁了不少时间。
“兄弟们!送他们一程。”刘遗忘高举手中的弯刀,扬起头颅。在场所有部落族兵同时抽刀向天,为死去的兄弟送行,部落大军最独特的礼节在这里自然行成,无论你是个普通的兵还是千夫长,有这样的礼节为你送行,死而无憾。
草垛上八具尸体冰冷的尸体在熊熊燃烧,直至化为灰烬。刘遗忘一直站在最前,他要带这些人回到生养的地方,撕掉官服的下摆,抓两把骨灰包好,系在腰间。
“兄弟们!我带你们回家,回到茫茫大草原,回到生养的地方,落叶归根!”
晋阳在得知派出去的探马遇难时就和月满楼赶了过来,是大唐让这些无辜的部落族人枉死在戈壁沙漠,作为李姓公主的她,怀有深深的内疚。走出人群,朝死去的探马深深鞠躬后,取出身上的手帕,抓一把骨灰好好保存。接下来是月满楼……伊库……中军护卫……
雪停了,四周一片白茫茫,部落大军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都躲在帐篷里休息,刘遗忘办完探马的丧事后跟伊库商量了一下,决定夜间行军,这里到温都尔希勒的路程在二百多里,据一队探马回报这段路没有任何阻挡,过了温都尔希勒有像样的大道直接通往塞音山达,速度快的话也就两个时辰,夜晚还不容易引起当地人怀疑,真要是一夜跑下来赶到温都尔汗都有可能。伊库从戈壁回来后就很少说话,死去的八人中有两个是他的部族子侄,伤心在所难免,但在大事情上能够把感情放到一边,这三万人马现在栓在一起,一个不留神就会遭到灭顶之灾。伊库没有过多考虑,点头同意刘遗忘夜间行军行动。
呜呜——长长的号角在戈壁边缘吹响,接到号令,三万部落大军在一柱香不到的时间里整装完毕,几队探马已经出发,沿途留下记号,方便大军前行。
铁蹄战马在一尺厚的雪地里更加突出它的威力,不论下面掩盖的尖石钢刀都能够从容踏过,部落大军的行动速度可以用前所未有来形容,在出发前刘遗忘下达了封口令,任何人不得大声喧哗,有违者军法伺候。静静的夜里只有马蹄踏雪的沙沙声。
午夜之前部落大军已经顺利通过温都尔希勒小镇,过了小镇后刘遗忘命令大军稍作休息,他在等候前哨探马的回报,从这里到塞音山达几十里的路途并不远,一个时辰跑个来回没问题。这次刘遗忘把剩下的五组队探马全部派出去,按照地图上的描述,从塞音山一路向东北到温都尔汗是四百里的路程,既然这里都有马路,那这段就更不用说,派出去主要就是沿大路一直向前推进,大军行动不能够有丝毫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