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五点钟,林少军被电话闹铃吵醒过来,他赶紧起床穿衣服,然后打开房间门。让他吓一跳的是,马小玲竟然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等待着,并且一副已经武装好的模样,穿的是白色裤子,白色衬衫,甚至连鞋子都是白色的布鞋。而她身旁除了放着一只她平常随身的包包之外,还有一个黑色的袋子,里面装满了东西。
林少军道:“你什么时候起的床?”
“刚刚。”
“胡说,你这都穿好准备好了,至少起来了一个小时。”
“睡不好,你快点吧,我等你。”
林少军走进浴室,洗漱了一番以后和马小玲一起出了门往山里走,到底去做什么,林少军问过,不过马小玲并没有说。
就那样带着忐忑走了有半个小时,来到东华街的后山半山腰,一块凹进去的平地,马小玲停了下来,站在一个墓地前面。这个墓地没有墓碑,甚至不认真看都无法感觉出来这是一个墓地,马小玲这是要干嘛?这是谁的墓地?林少军真忍不住了,他道:“马小玲你带我来这儿干嘛?这是谁的墓地?”
马小玲道:“我爸。”
“啊?”林少军吓一跳,“你爸的墓地怎么会在这?”
“原来在省城的墓园,我嫁过来第二个月做了一个梦,他让我把他迁走,去一个安静的靠近我的地方,所以我把他迁了过来,是我自己挖的、自己埋的,没有其他人知道。”
“这太简陋了吧?”
“简陋挺好,一堆黄土而已,你搞再高档又如何?”马小玲蹲下来,拆开带来的黑色袋子,这时候林少军才看清楚袋子里面装的东西,有一小瓶五十二度的虎鞭酒,黑漆漆的,打开来,味道特别浓烈。除了酒还有一份马蹄糕,看上去还冒着热气,应该是刚做好不久,这无疑是马小玲起床再做的。然后是佛香,以及一对蜡烛,她都拿出来以后点上,东西摆好,倒酒,嘴里道,“今天是他的忌日,他是早上七点钟在医院过的世,他最后和我说的话是:好好生活,不要强求不属于你的东西,更不要做坏事,因为真的会有报应。”
“这些话是不是有什么跟我们理解不一样的含义?”林少军感觉有,尤其最后一句,那更像是在总结,以自己一生的经历在告诫马小玲。
“有,我想好久都没能理解过来他做过什么坏事,昨晚突然想起来了,他们年轻时盗过墓,我爸,林苏凝他爸,还有另一个小老头。我当时五六岁,有天晚上听见他们在书房谈话,然后好多年来我都做着一个相同的噩梦,我面前有一只老虎,要吃了我的模样。昨晚我才想起来,其实那是一幅画,他们谈完话第二天我在书房看见的画,当时我被吓的大哭,很害怕,然后这段记忆就被我的脑子自动屏蔽了,昨晚发现古墓才被勾了出来。”
林少军听的目瞪口呆,有如此神奇么?不过脑子确实能屏蔽一些人们不愿意想起的事情,比如很悲伤、很残酷的画面,不是已经忘记,而是不想去想起,等遇上某些熟识的画面,藏在最深处的记忆还是会跑出来。当然更令林少军吃惊的是,马俊竟然和林百祥年轻的时候盗过墓,难道他们是这样发的家?这事和马俊的死有关系吗?那个老头又是谁?
不管林少军的惊讶和胡思乱想,马小玲又接着道:“我爸做事情的手法和想法都非常好,不过他有一个很致命的弱点,就是心软,如果他能像我妈,我想很多人都玩不过他。有句老掉牙的话,虽然很凶残,但真的就是这个道理,那就是,对敌人的仁慈是对自己的残忍。”
林少军嗯了一声道:“你也像他。”
“我像没关系,你不能,你首先得负责的是,跟着你混饭吃这些人。”
“我知道,我都这样做。”
“关于他的事,我知道不多,而且不是从他嘴里知道,而是从他司机的嘴里知道。他司机比他晚走几个小时,他总共也就跟我说了两句话:小姐,老板是给自己人害的,我看见了,我看见了,八二四一,八二四一!就这两句,然后就断了气……”
“八二四一是啥意思?”
“不知道。”
“自己人当时都有谁?”
“原来我觉得是冯老板,但冯老板也……死于相同的方式。”
“宏图地产呢?”
马小玲一阵惊讶,原本很无神的目光忽然激发出亮光来,盯着林少军:“你怎么知道?”
“从你告诉我的第一天我就感觉不太对,所以多留了一个心眼,就想去了解清楚看有什么可以帮你,我没有恶意。”林少军有点怕她,因为那眼神少有的凶,你就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马小玲哦了一声,整个人恢复了之前的悲伤状态,眼神再次无关,语调都轻了许多:“宏图地产不可能,当时他们是依附在我爸身上的,虽然最后是他们得了利,但也因为有政府的介入。以当时的实力看,宏图地产不行,就算行,他们那么做都是坑害自己。还有一个最关键的因素,他们的接盘没有崩掉是因为许多偶然因素,如果不是价值突然疯涨,他们的结果不是发起来,而是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