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天黑时,林少军买的棺材寿衣,以及各种所需要用的东西,包括法事团,以及选墓地的风水师都已经到了东华街。是林少军陪着风水师去找的墓地,东华街的青年负责挖,林少军给了风水师钱就回了东华街继续往下的事情,和马小玲合力给郭医生穿寿衣,抬去祖堂。法事在祖堂进行,虽然死的突然,但人手充足,还比较容易处理。
不过法事就要开始时,马小玲找法事说了一番话,说是两个人的法事,是父子,要把他们葬在一起。法事团是林少军请回来的,所以领头的人只能把目光投向林少军,看林少军点了头,他才敢答应马小玲。
当天晚上整个东华街都笼罩在悲伤当中,大片哭声不时飘起又落下,中间还夹杂着一阵阵哀乐,以及轰鸣的铜锣声。而这期间马小玲不吃不喝,一直跪在灵堂前,林少军就在他身旁,一样是跪着,马小玲倒是让他别跪,去休息,他没敢去,马小玲太不对劲,他得看着她。
到了天亮,法事结束,大家都赶来祖堂见郭医生最后一面。
等大家都最后见过了郭医生,棺材盖子就被钉了起来,整条街无论大大小小都领了白色布条,绑在额头和臂膀参与送葬。长长的队伍往山里的墓地走去,法事团走前面,不停敲锣打鼓唱歌开路,抬棺材的在身后紧紧跟着,后面才是送葬队,很壮观,亦很哀伤,包括老天爷大概都在哀伤吧,天空下起了毛毛雨,空气死沉沉一片。
幸好一切都很顺利,人经过一轮的仪式以后埋了下去,填土拜祭,接着送葬队伍先离开,然后是法事团跟林少军要了钱离开。很快,看上去很简陋的墓地只剩下马小玲和林少军,以及两个比较年轻的女人。这两个女人是负责看着马小玲的。马小玲还跪在两座坟的中间,不过没哭,亦没有掉眼泪,只是那样看着,仿佛要记住些什么。
林少军摆了摆手让两个年轻女人走远点,他跪在旁边刚打算和马小玲说话,马小玲做了一个停的手势,然后她自己先开了口,用很沙哑的声音对林少军说,你走吧,回自己街,我想一个人安静安静。
虽然是很不放心,但林少军没有选择,毕竟马小玲已经非常惨,难道她心里空空的时候想一个人安静安静,自己都要说不可以?他只能先走。
林少军回到青云街江雨荷的家里,江雨荷立刻给他做早饭,但他没有任何胃口,只是随便吃了一点就想去洗澡换药睡觉。然而有人不让他睡,五六个人同时走进屋,为首的是林振雄,后面的是林振南和林振北,以及几条街里比较有威望的人。
刚到林少军面前,林振雄就开口道:“少军,现在郭医生的丧事已经弄好,你不要再去东华街,不要再和东华街的人有什么瓜葛,咱们还要和他们开战的,我希望你守规矩,不然只能按照咱们的街规矩办事。”
林少军假笑了一声道:“我长这么大还没听过有什么街规矩,就算有,这不是限制人么?”
“不管你怎么想,我可以告诉你,你再过去等同于叛街,自己把握吧,自己找个地方住。”林振雄哼了一声,“你住寡妇家里也不是那么一回事。”
“说啥呢?”江雨荷很凶,“林振雄,你给我把话说清楚,别遮遮掩掩。”
“我不是说你,我是说马小玲,你省点吧。”白了江雨荷一眼,林振雄继续对林少军道,“上次我们开战的时候你没在青云街,下次如果再这样,别怪我心狠!咱们走。”
一行人走了出去,林少军看着他们的背影,想恨都没有力气。
江雨荷去门外看了一眼,确定他们走远了才回到对林少军道:“少军,虽然林振雄说话难听,但真的有一定道理,我看你还是别过去吧!”
“不行,有些事我还没办好。”
“啥事?现在风头火势,前几天那是因为郭医生的丧事大家才没有动起来,毕竟郭医生的名望在哪,现在人已经下葬,情况就不一样了啊!”
“我知道,但真的不行。”
“哎,你这不是踩钢线么?弄不好你要被开出族谱,你又何苦?”
“我去洗澡。”走了几步,林少军又回头道,“两条街的街长去了派出所为什么这么快放回来?而且看上去什么事都没有?”
“不然呢?**,很难找出凶手。”
“所以郭医生是白死了?”
江雨荷沉默,林少军也没再说什么,他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很不公平,但这不是第一次,亦不会是最后一次。在小地方就是这样,死个人正常的不得了,反而没死,比如受了重伤,事情会更大些。
林少军洗完澡,自己换药,然后就在江雨荷家里的客厅睡了过去。江雨荷则出去干活,门有关上,但没有锁,所以外面的人能进来,那是在林少军刚睡着的时候。而进来的是苗秀秀,她蹲在木沙发旁边看着林少军,几次想叫醒他,最后都没有,而是悄悄退了出去。
旁晚了林少军才醒过来,这不睡觉还好,睡醒反而浑身痛的要命,当然这是正常状况,挨了揍当天不会太痛,过个两三天那才是要命。他从沙发下来,打开门,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