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材小用了,于是这任务就落在了大一的新生头上。
看上去只是个巧合,可许半生知道,如果吴东大学派出的并非他们这个班,而是另外的学年,对于崔正植而言也并无所谓。
他可能也并不想在这样的场合跟许半生碰面,这么多学生在,总不可能去谈那种事情。崔正植应该只是需要一个身份来进行掩饰,同时通过所谓访问的方式告诉许半生,他只是来跟他谈判,而不是来跟他为敌的。
许半生接收到了来自于崔正植的信号,在双方学生代表见面的时候,他自然也就不会表现出任何的异状,只是在和朝鲜学生握手致敬的时候,崔正植传达了一个信息给许半生。
许半生默不作声,转身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他并不是这次挑选出来的学生代表之一,整个班那么多人,许半生又素来低调,从来都没有表现出任何专业上的风头,班里自然也不会派他出来交流。
崔正植向许半生传达的信息是,带队的老师是他的师父,也是木棉观的观主。崔正植这次来到吴东大学,并不是因为他要和许半生谈谈,而是他的师父要来。他的师父明面上的身份同时也是平壤大学的历史学副教授,朝鲜是个很封闭的国家,又有公职在身,就不得不找个由头。
对此许半生莫衷一是,并不完全相信,这里边肯定还有其他的名堂,只不过对方也不会老实的对自己说罢了。
交流会是以辩论会的形式进行的,双方学生讨论一个历史问题,而且是关于朝鲜的李氏王朝的一段历史。
吴东大学的其他学生,都是作为观众在下边观看双方的辩论,许半生看了一小会儿,索然无味,果然是学生的意气之争。一开始还有点儿很学术的东西,辩论开始之后很快就偏题跑到双方的相互攻讦上了,虽然并非人身攻击,可已经索然无味。
站起身来,许半生离开了礼堂,崔正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的溜了出来,跟在许半生的身后。
李小语停下脚步,转回过身看着崔正植,眼中带着防备。
崔正植尴尬的笑笑,经过许半生身边的时候,低声说道:“我们无意和许少为敌,可许少曾经答应过我们的事情,却也并没有做到。师父他性格秉直,坚持要亲自来向许少问个明白。学生交流的时候,他不方便离开,所以,今晚想请许少吃个饭,我们详谈。”
许半生淡淡一笑,道:“以你们这段时间付出的金钱来看,你们的财富已经远超朝鲜政府了,为什么还要忌惮他们?”
“因为我的师父也姓金,这是一个很敏感的身份。许少,请相信我,我真的没有任何的恶意。而我的师父,他也只是觉得许少作为泱泱中华的道门极高身份的人,不应该出尔反尔说话不算数罢了。”
“那就还是来兴师问罪的。我的确答应过你,可是,我也想请尊师别忘记,这里始终是共和国。我是否出尔反尔,那也要由我们国家的人来衡定。”
崔正植苦涩的一笑,他早就料到这一点,只要来找许半生,就一定是这样的结果。
从他的本心来说,茅山派都不敢找许半生的麻烦,他们木棉观其实也不该出手。但是他师父坚持要来问个明白,甚至,他知道,他师父其实是做好了准备的。一旦许半生的答案无法让他满意,他可能真的会就此翻脸。而这一次之所以会用学术交流访问的方式进入共和国,他也就是为了方便将一些东西带进共和国境内,没有那些东西,即便是他的师父,也绝不敢轻易对许半生动手。
那些学生是绝对的普通人不假,可正因为如此,他们才能更加方便的帮助崔正植的师父把他所要用到的东西带进来。而且,这些学生在结束了他们的使命之后,会突然暴毙在共和国境内。到时候,一定会引起两国政府之间的交涉,即便是许半生,也会面临很大的麻烦。当然,前提是这些学生的死,看上去要跟许半生有关。
这一次,木棉观的观主,这个叫做金日旬的家伙,是做好了跟许半生彻底决裂的准备的。
而且,是两手准备,既有道门之间争斗本身的内容,还有外部因素,他下定决心不能由着许半生继续这样下去,否则,他们木棉观的计划会受到很大的阻碍,甚至在付出了这么多的人力物力之后,会就此搁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