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动手,他站在门前,只觉得一股冷意思从骨头里往外面散发,双腿不听使唤,动弹不了啦。
妇人却没什么别的行动,只是接着说:
“我原籍河西,姓张,嫁于济州军士李自欢,但自欢于武德年间西去戍边,一去便杳无音信,我思念心切,加之遇疾而病亡。因在此地别无亲戚,所以死后为邻里草草埋葬于此,至今已十多年。因无亲人,我的坟墓甚为简陋,刚埋了没多长时间,尸骨就暴露于地上了,而天地之间只有定规:死者尸骨如不能为土所埋,便入不了轮回,所以至今我亡魂游荡,无有归所。”
平安皱了皱眉,联系起了黄脸汉子说过的故事,倒是信了这妇人几分。便开口道:
“你的意思是?”
妇人说:“没有别的期望,只想拜托您将我另行埋葬,入土为安。”
平安想了想道:“我乃过路之人,在此地未有财产,手头上没有银子,即使我想将你另行安葬,也力不能及啊!”
妇人说:“莫担心,我虽为鬼,但这些年不废女工,善制雨衣,你看。”
妇人伸手指向身后,平安一看,果然整齐地放着一件件油纸雨衣,看得平安心里有些发毛,也不知这一切是真是幻。
平安愣神的功夫,那妇人又说道:“我平时给附近的胡家做女佣已多年,积攒了十三万钱,以此做安葬费,当会有剩余。”
平安见着妇人虽然脸色惨白,可看着并不是穷凶极恶的恶鬼,心里一合计,便点头道:
“若真如你所言,此时我应下了。”
听平安如此说,那妇人微微一笑,露出了几分喜意,躬身行礼道:
“如此便拜托了!”听完这句,平安只觉得眼前一切一阵扭曲,眼中一黑,发觉自己依旧躺在帐篷里,眼睛正瞪着漆黑的帐篷顶。帐篷的帘子不知何时撩开了,正呼呼的往里面刮着风。
“哼,摄魂之术?还是托梦之法?没想到这鬼物之说真有其事啊!”呆呆的看着帐篷顶胡思乱想了一阵,平安突然发现外面居然有了些亮光,这不知是否是幻梦的一场遭遇,居然一下子过了一夜,这时候天边居然已经泛白了。
没一会儿工夫,太阳完全升了起来,平安身上的寒意也仿佛被驱散了一般。不过,昨夜的事情还是挂在他的心头,向姓钱的黄脸汉子询问了下,得知他的主家胡家就在济州城外,而且离着这里不远,平安基本确定了那妇人说的胡家就是那里,也就临时决定了要和这些庄户一起去胡家一趟。
庄户们虽然好奇,却也没有多问,平安自然也不会把昨夜的事情和他们说。这遇鬼托梦的事情,民间虽常有传言,但真遇上了,即使平安身怀异术,也遇到了不少奇人异事,还是有些心里发毛。
又赶了3个多时辰的路,一行人到了胡家庄园。平安好不容易见到了胡员外,把昨天晚上的遭遇如实告知,胡员外听后也是吃了一惊,不过这胡员外好像也是个见过不少市面的人,并没有表现出恐惧,反而道:
“我家确实有一张氏女佣,其人只言住于附近,每到太阳落山后,才来庄园中做活,没想到竟是女鬼。不过,既然托人有求总要去看看才能心安。”说罢,便叫了几个家人,跟着平安往乱葬岗方向而去。
平安和胡员外带人在附近相寻,寻了一阵子,平安发现一个坟丘正是他昨夜醒来的地方。这下对昨夜的事情再无怀疑,连忙顺着昨夜走过的路找去,果然于不远处的乱坟岗看到一个已经暴露在地面上的棺材,打开棺材后,是一具骷髅,旁边是些纸做的雨衣,以及一堆堆的铜钱,数后正是十三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