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英从宫里辞职之后,慈禧身边的太监不是被金笃男处死便是被赶到最苦的工坊去做苦工。本来小德张要被赶到御马监,负责给马圈清扫马粪的工作,但光绪还记得他,并对他印象不错。所以给光绪挑选太监的时候,光绪主动挑选了小德张做贴身太监。
小德张被光绪挑中之后,第一时间也落在了孙汝祥眼中,要求他成为曹跃的密探,实时监控光绪皇帝。小德张能够在皇宫里平步青云如鱼得水,这么多年靠得就是他的眼力见,他岂能看不出来当下形势,所以小德张立即表示愿意做密探。孙汝祥警告说:“密探有很多,不止你一个,如果你有什么隐瞒被我发现,别说你,就是你的家人也要受到连累。”小德张最紧张的就是自己的家人,作为太监他不可能有后代,所以自古以来太监都非常重视亲情,小德张连忙跪在地上说自己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请不要伤害自己的家人。
因此当曹跃问起光绪皇帝最近几天的情况的时候,小德张一一报来不曾隐瞒,他甚至说到了光绪皇帝和珍妃最近这些天闹别扭,珍妃欲求同房而被光绪赶走。
曹跃奇怪问:“你觉得他们为什么闹别扭?”
“奴才觉得吧,珍妃太——嚣张跋扈了。”小德张实话实说道,“珍妃以前被太后扒光了裤子按在大殿前打屁股,这仇她是一定要报的,而且这几天当初打他屁股的太监和宫女们,都被珍妃给霍霍死了。”
“怎么霍霍死了?”
“就是找借口,然后让人弄死的。”小德张道,“有一个是用湿毛巾盖脸活活闷死的,有一个是被推进井里淹死的,还有……”
“行了。”曹跃示意他不用再说下去了,珍妃如果不是被慈禧害死,等她老了之后也会是一个祸害后宫的角儿,单凭她任由家人收受贿赂买官卖官就能看得出来,珍妃未必比慈禧强多少,个人好恶非常严重。不过仅凭珍妃嚣张跋扈迫害慈禧这一条,光绪就不待见她——这似乎不可能啊,光绪没那么孝顺,而且光绪也未必不记仇。
见曹跃皱起眉头来,小德张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说道:“陛下怒极的时候说过,珍妃丢了文道希的脸。”
“文道希是谁?”曹跃问。
小德张道:“文道希就是文廷式,文廷式,字道希,是翁门六子之一,戊戌政变那会儿,逃亡日本了。”
曹跃皱眉道:“你怎么看?”
小德张赶紧跪在地上苦着脸说道:“这个……奴才不知道啊,奴才脑子笨,猜不出来。”
曹跃虽然知道他肯定会猜想到什么,但也没有必要问询,便挥挥手让他下去。小德张长呼一口气,连忙走了。曹跃返回之后又将光绪与珍妃不合的事儿当笑话一般说与王宇,王宇反倒沉思起来,曹跃见他面色沉重,也不由得看向他。
王宇想了许久之后,猜测道:“主公,你说皇上是不是通过这种方法在向珍妃暗示什么?”
“什么意思?”曹跃挠了挠头问。
“他觉得身边的人都不可靠,而仅有的几个值得信任的人便是文廷式,偏偏文廷式不在身边。文廷式是珍妃的老师,所以光绪通过和珍妃争吵,逼她去找文廷式。”王宇踱步说道,“只可惜珍妃没有理解,以为皇上不喜欢她,所以跟皇上闹气别扭来。”
曹跃笑道:“就凭珍妃这脑子,还与慈禧斗,怎么斗下去?”
“那文廷式倒也不是一般人,翁门六子之一。”王宇道。
何顺冷冷地说:“主公,我现在就弄死文廷式去。”
“文廷式在日本呢。”王宇苦笑说。
何顺道:“等他回来,我一刀砍死他。”
曹跃笑道:“不,我们留着他,通过他才能知道有多少人由谁在背后一直支持陛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文廷式只是明枪而已。”
这时候宋育仁急匆匆地赶来,脸上挂着喜悦之情说道:“主公,大喜,大喜啊,英国公使窦那乐的秘书私下找到我,说只要电报接通,他愿意劝英国停战。”
曹跃大笑道:“看看,我说什么来着,这些日子我们做工作,十几个国家大使就是既不决绝又不合作,结果作为盟主的英国人率先背叛大家,英国佬就喜欢背叛别人。宋大人,你告诉秘书先生,今天晚上我国电报恢复,英国人可以优先使用,不过我们这里没有密电。”
“属下遵命。”宋育仁笑道,没有密电就是让英国人只能用中国的电报发明码,而英国人一旦发通电报告,就相当于在列强联盟的坚硬乌龟壳背上划下深深的一刀。
宋育仁走后,金笃男晃晃悠悠地来了,这几天他瘦了不少,但人更精神了,曹跃问他有没有查到密道之类的,金笃男摇头道:“密道没有,倒是查到太后的金库了,里面放的都是她死后的陪葬。”
“多少银子?”曹跃问。
金笃男猛地抬起头来,笑道:“曹中堂,在下有一事相求。”
“说。”
“求官。”
“你要做什么官?”
“刑部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