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有陪同官员郝德禄在一旁插科打诨,这郝德禄也是幸运至极,原本因为同情曹跃和他结交,后来曹跃发达了自然没有忘记郝德禄的一点点好处。曹跃向陶模举荐了郝德禄,陶模于是委任郝德禄为陕西铸币局官办。
铸币局是什么地方呢,原来各省收了税之后都要铸成官银,但大家都默认的是重新铸币势必会造成损耗,五十两碎银子在铸币之后可能只有四十九两半,少了半两怎么办呢,这时候要加一些铅和铜,这也导致清代的银子信用比较低,以至于墨西哥鹰洋进入中国之后,大家开始纷纷使用鹰洋。虽然说铸币局表面上赚的少,可是他们还有一个充当府库的作用,试想一下每年税收放在铸币局,钱放着多浪费,所以铸币局很多官员还偷偷放高利贷。
仅此一项,郝德禄就必须是曹跃的人,而且郝德禄出身卑微,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是一个比较圆滑的人,也更适合今天这种调节气氛之中。同时郝德禄是一个同情维新的官员,胡聘之推行新政的时候,从来没有被郝大人为难过。由郝德禄居中调和,大家倒是很快欢快地交谈起来。
曹跃的一番敬酒胡聘之也坦然受之,众人东拉西扯一通之后,曹跃才说到正题:“胡大人是要回湖北老家吗?”
“是啊,游山玩水,颐养天年。”胡聘之笑道,“幸亏老家还有几亩薄田。”
曹跃道:“莫非大人的变法遇到挫折,这就轻言放弃了?”
胡聘之诡异一笑,道:“难不成曹大帅还有什么方法支持新政,惠及于民不成?”
曹跃笑道:“大人看出来我的意思了?”
胡聘之道:“从曹大帅的警察制度上来看,便知道你是支持新政,但只是不支持陛下,是也不是?”
曹跃赧笑道:“大人原来一切都知道。”
胡聘之道:“陛下年轻,难免推行新政时候思虑不周,没有考虑其他人的利益。然我朝久病疲惫,必须重药救治,若非如此岂能焕然一新?”
曹跃道:“病入膏肓,若一剂重药下去,怕是没了命。太后她老人家做的最,中国需要慢慢调养身体,而非重药。”
“哼!那只是眼前利益不忍放弃罢了。”胡聘之依旧愤愤不平地说道。
曹跃笑道:“胡大人还是对此耿耿于怀,我倒有一个主意。”
“你说。”
“甘州、肃州、安西州与凉州乃甘肃省西部,扼守河西走廊之重要地带,自古以来乃西北交通要道,且水源充沛。古有西北小江南、塞上江南之称,先生若认为新政比旧政好用,可以去此地主持新政推行。”曹跃缓缓地说道。
胡聘之惊讶道:“去河西走廊?”
“然也。”曹跃笑说,“大人便愿意失败之后灰溜溜地回家吗?”
“自然是不愿意,可是……”胡聘之疑惑道。
邓洲代问道:“曹大帅,我家老师已经被朝廷罢官,你就不怕朝廷治你的罪?”
边宗廉也点头说道:“若是连累了大帅你,便不好了……”
曹跃摇头笑道:“无妨,无妨,朝廷方面我可以应付,只需要胡大人想出山即可,人总不能让尿憋死吧?”
邓洲问:“只是若是出山,我家老师主持河西走廊,以何名义?介时谁会听从?那甘肃官员会听我家大人的吗?我家大人如今只是一介草民而已。”
曹跃道:“西北宣抚使司高级民调参事,朝廷编外人员。”
边宗廉犹豫道:“那岂非说大人成了大帅的私署……”
曹跃笑道:“先生若是计较名分,那便不是先生了。”
胡聘之此时也想了许多,他在山西的新政其实推行的还不错,兴教育,办工厂,开矿山,哪一项都使得整个山西蒸蒸日上。朝廷也不是看不到,只不过因为政治之争,便无视新政带来的种种好处。胡聘之也曾想过朝廷会不会再次启用自己,但即便启用自己,以自己现在五十八岁年龄,几年之后六十几岁了,尤其是新政被取消之后维新变法者士气被打击,哪还会有人继续拥护新政。远的不说,就说自己从山西带来的青年们,他们的脸上充满着对未来的担忧和对一腔热血无处可用的失落。
几年之后再出山,别说自己有没有信心推行新政,便是自己有信心推行,有没有人帮助自己还说不定啊。
想到此,胡聘之下定了决心,说道:“哈哈哈,曹大帅,你若是不嫌弃我连累与你,那又何妨名分?”
曹跃立即起身长揖道:“多谢胡大人深明大义。”
胡聘之道:“我需要带一些人前往河西走廊观察,如何开发河西走廊,如何在河西走廊治理一番。”
曹跃立即说道:“胡大人放心,一切交给我来。大人乃民调参事,调查民众生活习性,算是帮办,谁能有多少心思。”
“但是陶大人那里如何交代?”邓洲忽然提出来一个非常重要的难题,胡聘之和陶模两人相互攻伐,在督抚不和在朝廷之中都有名,陶模岂能留胡聘之在甘肃?
曹跃笑道:“恰恰因胡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