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早有心理准备，程龙端着的酒杯也在抖动，半晌才压低声音问：“那我们赚了多少？”
孙子明吐了口烟雾，没好气道：“我哪知道？这才是第一波行情，哪有时间算账？要不，我把钱全还你？”
这还是第一波行情？欣喜若狂的程龙失态了，一口把一大杯威士忌酒喝掉，又拎起酒瓶直接吹。喝完大半瓶威士忌，程龙才瞪着血红的眼睛，瘫在沙发上喘粗气道：“晚上我不回去了，家里有客人，怕他们看出来。”
“你还知道啊”，对面的孙子明骂了句，示意中村继续。
中村富治眼睛余光看了眼程龙，小声道：“boss，史蒂夫让我告诉您，事情比我们预想中的顺利，但可能战果也会更小。东南亚太多游资了，我们没办法将他们驱离市场，只能分他们一杯羹。”
孙子明在文件上签了个字，递给中村富治，吩咐道：“没关系，钱是大家赚的，没有他们帮忙，我们也不可能赚到钱！告诉史蒂夫，让他放手去做。”
“boss，那我先回去了，飞机还在等”，中村富治接过文件夹，连忙起身鞠躬道别。boss同意了调用远东银行在内地、俄国的资金，这数百亿美元再放大十倍后砸下去，东南亚恐怕二十年内都会缓不过气来。
“去吧”
等中村富治走了，孙子明才起身从冰箱里拿了盒鲜奶给对面的醉鬼，没好气道：“脑子还清醒吗？”
程龙接过鲜奶灌了下去，又出去洗了把冷水脸，进来时已经眼神清明了。这家伙难怪能当华人影坛大哥数十年，单这份‘每临大事有静气’的气度，就比洪劲保那大胖子、为人保守的杰哥强得多。
“上次让你回香港办的事，办妥了吗？”
虽然平静多了，但刚喝了大半瓶酒的程龙，脑子还是有点慢，迟疑道：“什么事？你让我办的事多着呢。”
“嘉禾啊！”
程龙这才反应过来，悻悻道：“哦，那事啊。我和邹叔谈妥了，以后的新片还是按原来的规矩，你们一半投资，我们一半。”
这事不怪他如此，以他和孙子明今天在好莱坞的成就，早就可以甩开嘉禾了，但这小子就是要拉着嘉禾一起发财，这不是把钱硬往人家口袋里塞吗？
听到程龙没有跟嘉禾解约，孙子明总算是放心了。内地市场还没有发育成熟，要是嘉禾没了程龙，说不定就得走下坡路了。
“你知道个屁！永盛有盗版生意，嘉禾有你，德宝有秋姐，我们四家才能竞争得起来。要是只剩下我们光影一家，迟早又是第二个邵氏！生于忧患，才能死于安乐。别老盯着小钱，只有保持充足的竞争，大家才能吃长远饭。”
“是啊，那点东西在你眼里是小钱，在我眼里可是天大的钱！”
话音刚落，程龙冲向电话。糟糕，泰国出事了，香港还能幸免？阿娇一直在帮弟兄们炒楼，可千万别折在里面啊。
孙子明连忙也跑过去，按住了电话，沉声骂道：“别管那破事了，折了又能亏得了多少？这一票完了，你最少也能赚七八亿。我们正在干的事，名声太臭！”
程龙哀号一声，哪是几千万、亿把港币的事？兄弟们的积蓄都在老婆公司打理，要是没卖出去，怎么跟大家交待啊？
孙子明也吓了一跳，程家班那帮家伙这几年可没少赚，要是全部都在炒楼可就不得了了。转念一想，连忙道：“不会的，嫂子跟阿玲她们关系那么好，她要是没卖出去，我肯定能听到风声。”
程龙一听稍稍安心，可还是求救似地看向孙子明。
“我来问一问，你别说话！”
孙子明找出通讯本，给刘佳玲打了个电话，几分钟后挂了电话，低声道：“还好，嫂子听了她的，基本上脱手了，只剩下一些铺面在手里。那些铺面留在手里不亏，你那帮手下没几个聪明人，以后可以给他们收租养老。”
“谢天谢地”，程龙终于放心了，孙子明好笑道：“按说你应该早就想到这事了，是不是又只忙着泡妞？”
刚逃过一劫的程龙，一点都不在意这些破事，反而打趣道：“搞掂那韩国妞了没？一个十几秒种的小配角，这次居然跟主演一样到处上节目，你要是没点想法，鬼都不信。”
当着老朋友，孙子明也不隐瞒什么，叹气道：“阿芷不愿意生了，还想当她的超级明星，我总得找人生个儿子吧？英爱还不错，人品没有问题。”
提起这档事，程龙没再取笑了，也跟着叹气，家家有本难念的钱。
财富、地位到了子明这层次，女人不用愁，勾勾手指就会有大把的美女扑上来。然而要找个品性好的，那就太难了，哪怕是朋友介绍的，都难免会有私心杂念。圈子外的？切，这个圈子乱七八糟，好的肯定以后会离，不好的要来干嘛？
哎，就子明这种不把财产留给孩子的做法，阿芷哪会没意见啊？
暗叹了一声，程龙眼前飘过楼下那个贵妇般的身影，还有朋友圈子里的八卦，也八卦道：“哎，子明，许清老是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