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叶牧那一束花闹得脸吃饭都没了心情。
一念和肖颜又在包间坐了好一会儿,真准备买单离开,突然有服务员端着菜进来。
“欸,我们没点菜了,你是不是送错了?”肖颜指着那身形高大的服务生。
服务生摘下工作帽,站直了腰身,望向一念。
“崇……崇?怎么会是你……”她惊得说不出话来,肖颜也是吓得艾玛一声,这又是演哪一出。
柏崇没有多废话,将一套女服务生的衣服扔给一念,“把衣服穿上跟我走,记者已经在外面堵死了,不想惹麻烦的话就跟我走。”
一念震惊得半晌才缓过神来,“记者是堵我的吗?不会是因为叶牧吧?这么快就把记者给招来了?故意的!”
记者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到现场,肯定是有人爆料,作为娱乐圈的过来人,这个现象一念和肖颜皆懂,她快速地接过衣服套在外面。
看着她脖子上的印记,柏崇的眉心拧了拧,心里叹了口气。
换好衣服,一念跟着柏崇出去,肖颜一个人留在包间,刚出门就看到几个拿着设备的记者往这边走,正挨着一间一间找人,她低头,感觉到柏崇的大手护在她腰间,不急不慢地与几个记者擦肩而过。
肖颜乐滋滋地将一块涮牛肉塞进嘴里,辣得吐舌头,包间门被人粗鲁地推开了。
“玫瑰花!我找到玫瑰花了,就是这间,安一念就在这个包间!”
几个记者一拥而入,将整个包间围堵起来。
肖颜继续淡定地吃火锅,根本没把记者放在眼里。
“请问这位女士,您是安一念小姐的朋友吗?安小姐现在在哪里?玫瑰花是叶牧先生送给她的吗?”
肖颜懒懒地伸了个腰,睨了墙角的玫瑰花一眼,“哦,你说那玫瑰花啊,是我一个追求者送给我的,什么安小姐?什么叶牧先生?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难道你看我是丑到不可能受到玫瑰花吗?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说话的,有没有眼力劲儿。”
记者,“……”。
一念随着柏崇从火锅店厨房的后门成功出去,商务车早就候在那里了。
“上车。”柏崇替她拉开车门。
她歉然地望着他,眉宇间是愧疚的神色,之前留了封信就从美国回来,之后也再没打电话联系,她做得有多绝情她自己都不敢想象,面对这个再三保护她的人,她有恃无恐地伤害,至今是无颜面对。
他回国了,她也不知道,一直在逃避。
“崇,我……”抱歉的话哽在喉咙,说不出口。
“不想把事情闹大的话就先上车,有什么话上车再说。”她想说的他又岂会不知道,他也在逃避,将她快速地拉上车。
最郁闷的是小尹,崇哥回来这么些天了,他被手上的工作压得抽不开身,好不容易钻空子出来陪崇哥吃顿饭,没想到还能遇上这样的事情,真是每次有这女人的东西都没有好事。
商务车离开火锅店所在的街道,一念低头看着柏崇还紧张地捏着自己的手,尴尬地想要抽走。
后者惊觉,快速地松开,两个人的脸均染上了一抹尴尬。
柏崇忽而苦笑出声,这三年的朝夕相对,最终却变成了如陌生人一般尴尬的人,心里的苦涩蔓延开去,变成了眼底弄得化不开的愁郁。
一念把头低得更下去了。
嗤的一声,前排的小尹猛踩了刹车。
“怎么回事?”这是这猝然的紧急状况,柏崇又是本能地将坐旁边的女人用手护住,几近本能的反应。
小尹咂咂嘴,将要说的话压进肚子,再次发车,“没什么,一不小心踩错了,现在去哪里?”
“先去公寓吧,迟一点再送她回家。”
小尹连连叹气,在路口拐了弯儿。
商务车的空间相对较大,可一念还是觉得缺氧,心里堵得难受,那块愧疚的大石头将她压得喘不过气。当时走得潇洒,对他造成的伤害何其之大,而现在他又对她出手相救,她愧不敢受。
这一路她都耷拉着脑袋没吭声,直到下车进了他住的公寓。
两室一厅的公寓,比在美国住的那套小了些,和她现在住的别墅相比,更是天差地别。如果三年前他不为了她放弃一切,他现在什么样的房子住不起,不用屈居在这样的小地方。
他的处境越是不好,她越是抬不起头。
小尹临时接了手下艺人的紧急电话离开,公寓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他替她倒了水放在跟前,语气飘渺,“你这样,让我觉得我们俩连陌生人都不如。”
“不是那样的。”一念急急地辩解,在她心里,他一直是亲人一样的存在,和安童生是一样的,怎么可能是陌生人。
柏崇被她着急的样子逗得一笑,将她局促的身子按在沙发上,“既然不是那样就自然一点,在美国的时候不都是我们两个人吗,我不是故意把你带过来的,小尹也不是我支开的,等一会儿就把你送回去,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