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的绞痛感并未因为喝了温水而缓解,反而是越演愈烈,已经到了不可控的地步。
一念的额头上布满了细汗,背部也湿哒哒的一片,她起身,跌跌撞撞地朝卫生间走去。
柏崇拧紧了眉,担忧地跟上去扶住她,“很难受是不是?吃止痛药吧,我让乘务员给你拿药。”
只觉得全身发软,连说话都觉得费力,咬紧双唇,钻进了卫生间。
殷红的血看得她双眼发直,这感觉和平日里实在不一样。
直到吃过止痛药,一念才勉强缓和过来,昏昏沉沉撑到了下飞机。
回到洛杉矶的第三天。
一念终于是发现了身体的不对劲,腹痛迟迟不见缓和,分明不是例假而是便血。
柏崇已经恢复了工作室的班,早上做好早餐准备叫醒熟睡的人儿,敲了房门没人应声,开门才发现房间里根本没人。
心咯噔一下,片刻的惊慌,脑子里出现的是最坏的想法。
从西城回来她的情绪就不对,没有去蛋糕店上班,连话都变得极少,成天魂不守舍的,气色也不好。
她不会是瞧瞧从他身边逃走了吧!
柏崇拧紧了眉,就去翻她存放证件的柜子,护/照什么的都还在,他倏尔松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逃走,不是偷偷离开他。
“崇,你在找什么?”
柔软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一念扶着门框,看着背对着自己在翻找东西的男人,那背影让她觉得很恐惧。
柏崇回身,看到穿着睡衣站在门口的她,弯唇浅笑,“早餐做好了,本来是进来叫你吃饭的,结果没人,所以……我以为你离开我了。”
他诚实地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担忧,看到她的脸上稍纵即逝的不自然。
这两天,她确实有过那样的想法。一念装作若无其事地瞪了男人一眼,习惯性地晃了晃小手,“咱俩已经订婚了,我去哪里都会跟你汇报的,放心吧。”
柏崇歉然笑笑,走过去将她搂入怀中,“是我太不自信了,抱歉。看你这两天精神不好,特地给你熬了你最喜欢的粥,来,出来吃。”
“今天不是要去蛋糕店上班了吗?可别第一天就迟到咯。”
他像个老太婆一样叮嘱着她,将她按到餐桌前,给她盛粥,给她夹菜,把她当老佛爷伺候。
一念也是始终弯着眉眼回应他的悉心照顾,像他这样体贴好脾气的男人,这世间恐怕找不出第二个了吧。所以那照片上的内容,肯定是虚造的,她才不信。
即使肚子不舒服,两人还是一起共进了早餐。
两人的工作地点不顺路,柏崇还是像以前一样先绕路把她送到蛋糕店,然后再驱车去工作室。
一念站在蛋糕店门口,待到男人的车消失在拐角处,她才推门进店,几分钟后出来,坐上了去往附近华人医院的出租车。
不适了几天,她一直忍着,没敢和柏崇提,一开始她也以为是例假,可在网上查了些资料,便血的情况严重,兴许是便秘痔疮也不一定。
在妇科做了检查,医生看着检查结果,脸色沉郁。
“安小姐,你怀孕了。”
哐当一声,一念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碎落在地上,她十分肯定地摇头,“医生,您别跟我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怀孕,不可能的,我这两天还在例假。”
“安小姐,你做好心理准备,根据你描述的情况和检查结果,你可能是宫外/孕。”
“宫、宫外/孕?”一念更加不相信了,“不可能的,我可能是回国之后辣的吃多了引发痔疮也说不定,不可能是怀孕的,我当时吃了避孕药的,怎么可能怀孕呢。”
在电梯里那次,在冷骐夜的提醒之后,她确实是吃了避孕药,不可能怀上孩子。
错了,这医生肯定是搞错了。
被病人质疑,医生的脸上露出不悦的表情,冷言冷语对她,“要是不相信就去做B超检查,机器总不会出错。女孩子在国外尤其要学会保护自己,别学人家外国人开放,吃苦的还是你自己,反正有得你受苦的,信不信由你。”
一念当然不信,她事后吃了避孕药的,怎么可能怀孕,而且还是她说的宫外/孕,宫外/孕是什么鬼东西,虽然她不清楚,可也知道是很糟糕的情况。
内心挣扎了良久,她还是去做了B超。
那医生看着B超图很严肃地告诉她,“安小姐,输卵管妊娠,你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是输卵管妊娠?”她压着嗓子问。
“就是宫外/孕!精/子和卵子在输卵管里就结合成了受精卵,你便血和腹痛都是因为这个。”
医生冷冰冰的声音就像一把尖刀插进了心脏,如果之前那位医生说的她还可以怀疑,如今眼睁睁地看着B超,她已然没有了怀疑的资本。
怀孕,宫外/孕……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看着她变得惨白的脸,医生继续问:“你以前流产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