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一念问,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弟弟?
她咬唇,迅速拨了安童生的电话过去,几秒钟之后,安童生的声音传来。
“姐,什么事儿?不是说带安岩去游乐场玩吗?怎么还有心思给我打电话。”
听到安童生那边同事喊他的声音,一念松了口气,“没、没事,不小心按到了,你忙你的,我先挂了。”
匆忙挂了电话,这才看向旁边开车的柏崇,男人的眼里,满溢的都是对她的担忧,以他对她的了解,不太相信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她身上婚纱,又赤果果的说明她为了冷骐夜不惜牺牲自己的名誉做的这一切。
心,凄惶而悲凉,你爱的人即使爱着别人你也放不下,这大概是最悲哀的事情了。
一念拧眉沉思,从早上开始就觉得郁之北不对劲儿,她进入夜雪大酒店之后安岩一直由他看管着,而他却没有过来参加冷骐夜的婚礼,刚刚那人打电话过来说弟弟在他手里,显然说的是安岩。
黑木街33号,会不会是郁之北的手下?
头痛欲裂,一念攥紧了拳头,觉得浑身发冷。
柏崇蹙眉,不着痕迹地开大了车内的暖气,只是看她脸色苍白如纸,实在吓人,下唇上沾着干涸的血块,和她身上的婚纱极不相衬。
犹豫着,他还是开了口,“一念,有什么事情,我都可以帮你,无条件的。”
一念苦笑,她似乎总是无可奈何地麻烦柏崇,心里的愧疚让她都没法直视他。“柏老师,我……”
“什么都不要说了,我自愿的,跟你没关系,到底是什么事情,你说出来,我陪你一起解决,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已经帮了你这么多,还怕多一件两件吗?你说是不是?”
无言以对,一念点头,将事情删繁就简说了一遍。复而望着男人,轻飘飘地问了一句,“柏老师,你相信我说的话吗?夏雪她的双腿没有问题,是她给我注射了药物让我动弹不得,然后把我放在轮椅上假装新娘。”
柏崇沉眸,默默加快了车速,“我想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夏雪的事情咱们先不说,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你弟弟。”
一念苦笑,嗫嚅:“看来没有人会相信我的话。”
轿车朝着黑木街驶去,柏崇让一念打电话过去再确认一下,谨防有人用安岩的名义引诱她过去,电话还没拨出去,那边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安一念,你从西郊教堂过来,我只给你五十分钟的时间,只准你一个人过来。”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骗我的,安岩今天是和我的朋友在一起的,而且安岩只是徐艳丽的儿子,你凭什么让我一个人冒着生命危险过去?”
“DNA报告都在我手里,你确定要否定你和他的姐弟关系?你自己看着办吧,现在还剩四十八分钟的时间,我想安小姐不会希望这个世界上唯一真正的亲人就此离开的。”那人强调了‘真正’两个字。
啪嗒,再次挂断了电话。
一念懵住,想起那份在警察局门口被抢走的DNA报告,要不是对方提起,她都已经忘了那份被抢走的报告了。抢走了那么久的报告,突然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不得不让她有所联想,这件事情是蓄谋已久的。
“放心,不会有事的。”
柏崇小声安慰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发现她在颤抖,握住了她的手。
“嗯,他们用安岩威胁我,看起来知道我所有的事情,想不到我身上还有值得他们利用的东西,我倒好奇是什么。”
一念轻声说着,别过头看向窗外。
因为柏崇加快了车速,抵达黑木街只用了半个多小时,一念开门下车,一个人就要往里走。
“一念。”柏崇喊住她,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不放心你,我还是陪你一起进去吧。”
摇头,感激地牵了牵嘴角,“麻烦你已经够多了,要是再麻烦下去我就真的没脸和你做朋友了,柏老师,真的非常感谢你。”
柏崇苦笑,无论他做什么,也只能获得她的一份感激而已,即便只是一份感激,他也甘之如饴。
“好,那你一个人进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二十分钟的时间,如果你还没有出来,我就报警,进去找你。”
“好。”
莞尔一笑,一念走进了巷子,腿脚没有平日灵活,只能扶着掉灰的墙一步步朝里走。
看着那抹踉跄的身影,柏崇钻进车,拨了个电话出去。
……
冷骐夜已经把车当成飞机开了,连习惯了刺激生活的冷大警官,也免不了被惊出一身冷汗。
“哥,你慢点啊,内脏都快被飞出来了,咱是去见客的,不是去送命的。”
男人嫌弃地睨了叽叽喳喳的人一眼,又是猛然加了速度,这下,冷清寒连嘟囔的时间都没有了。
黑木街。
当年的一场血战,如今还历历在目。
老巷子太窄,车开不进去,只能在路口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