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我的话就行。”
范斗之前被李成梁侧室王氏推荐过来之后,第一个见的便是小北,一直都觉得人和颜悦色,待人大方,恰是一种干净爽利的作风,此刻听到这问题,他登时愣了一愣。正踌躇的时候,他只觉得背上又被人戳了几下,显然小北在催促自己。尽管那些事情说出来着实丢人,可想到汪孚林对他着实不错,想到在沈阳城门外和范澈的对视,他便决定不再隐瞒。
“抚顺关城那边小的说不上有什么仇人,但在沈阳有仇人,虽不是杀父之仇,却是夺妻之恨,想来我恨他入骨,他也防我如寇仇。之前在进沈阳城门的时候,我正好看见了他,他也看见了我。”
小北登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么大事情之前怎么不早说?你不知道你自己重回旧地,可能会刺激到你那仇人?其他的事情是你的私事,说不说随便你,可夺妻之恨这种事却不一样,你懂不懂?”
范斗此时也有些后悔在城门口时的那番遭遇实在是太鲁莽了,面对小北的连续两个质问,他只能硬着头皮道:“若真的是仇家不肯放过我,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就是……”
“逞什么能!人家看到你混在李大公子的从人当中,也许就觉得你兴许翻身了,回头再一打探你不是跟的李大公子,而是跟着相公,十有*要动歪脑筋!这里不是别的地方,是辽东,我们人生地不熟,李大公子人又不在,要是你的仇人耍阴招坑了你,你让我们怎么把你捞出来?”
范斗万万没想到小北怕的不是被他连累,而是在想他要是遭人报复,怎么救他,登时心头情绪万分复杂。要知道,那时候他被人夺去未婚妻,而后又硬生生被逐出宗族的时候,嫡亲的叔伯堂兄弟,都没有一个人为他说话!
他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有几颗泪珠滑落下来,却是头也不回地低声说道:“少夫人,小的得罪的人是堂叔范澈,是个秀才,但家底雄厚,和抚顺关城的不少军将都有些交情,和那个李千户大概也认识。他当初抢了我的未婚妻后,沈阳范氏那些老不死又寻错处把我赶出了宗族,所以……”
“好了,别说了!”小北听得心头火起,继而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想了又想之后,她就沉声说道,“等到了抚顺关城,甭管别人给你送什么讯息,一步都不许离开,有什么事及早禀报上来。就冲着你是姨娘举荐来的,又是相公雇的,别人若要明目张胆对你怎么样,那就得准备好事情闹大的后果,所以多半只能对你单个人下功夫。给我记着,哪怕有人拿着你那当初的未婚妻来当诱饵,也别上当,事关两个人的名声,两个人的性命,别给我昏头!”
从一行人遇到李晔,到抵达抚顺关城,约摸不过五六里路,骑马慢行大半个时辰也就到了。从远到近,第一次来这里的众人便发现,这抚顺关所在确实是一处天然的要塞。抚顺地区和徽州的地形非常类似,八山一水一分田,抚顺城虽位于冲积平原上,但周边却是大大小小的山区,抚顺关城北面是东西横亘的群山,山虽不高,却也是天然屏障,南面则是东西延伸的长岭,长岭再南则是浑河。抚顺关城,便是坐落在这扼守山岭之间的平川上。
抚顺关城只是个统称,实际上包括关城和卫城两部分,是一个东西稍长的长方形。
李晔知道众人是冲着抚顺马市而来,带着众人进入关城后,便第一时间把他们带到了关城东墙上。当汪孚林居高临下俯瞰关城东门外的抚顺马市时,他方才发现,这所谓的抚顺马市并不是什么粗放型的市场,而是相当于一座真正的城池。
这座抚顺马市是利用夯土围墙、自然峭壁再加上堑壕,在关城之外再硬生生圈出了一块偌大的地方,只粗粗用肉眼计算,他便发现这东西南北四面围墙加在一块,竟有至少*里方圆。而在这*里方圆的地方,除却有门,有森严的守备,有供女真来互市者所居住的营房,马厩等等各种设施,更有无数简易窝棚似的商铺,此时正值日落时分,内中却是依旧人声鼎沸,牛马嘶鸣不断!
ps:抚顺马市的考古遗迹说是三百八十万平方米,单单是马市,不是关城……嗯,最后求个双倍月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