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面前两个十两银锭子,还有一张史元春和史鉴春盖了私章,条款分明的契书,汪孚林不禁对叶明月竖起了大拇指。≧,..
果然不愧是面面俱到啊,居然连史桂芳这样的高官也能说服拿下!
于是,他稍稍想了一想,随即就看向叶小胖道:“明兆,回头你和金宝秋枫一块去一趟西泠桥畔那家店吧,和林老爹把事情说清楚。然后呢,交给你们一个任务,我拨出四个镖师给你,他们在杭州本地时间很长,对市面上很多东西都熟,你们呢,带着他们到北关,把翻修房子,雇伙计,重新设计菜单水牌,这些事全都做起来。”他生怕柯先生和方先生反对,又补充了一句,“读书很重要,但阅历也很重要,不要你们负责到底,但至少先学起来。”
叶小胖巴不得能放风,几乎想都不想便欢呼一声答应了下来,但金宝和秋枫却还是先征询了一下两位先生的意见,见方先生皱了皱眉后,最终点了头,柯先生却爽快答应了,两人方才松了一口气。等到汪孚林立刻安排了人先去给林老爹报信,又嘱咐金宝他们明日带着银子从水路出城去西湖的西泠桥畔,他就笑吟吟地追问起了叶明月和小北今天去史家的一些细节问题,末了便问道:“你们今天去史家,没碰到张泰徵吗?”
“据说他出门访友去了。史家两位小姐说,他白天很少在家,多是在外。毕竟他大老远从山西老家跑来杭州。身上应当也是有其他事情的。”
有什么其他事情?难道张四维还要靠儿子四处奔走联络人脉才能起复?开什么玩笑。张四维之前被免职是因为遭人忌恨,暂时退一步,可凭借这家伙八面玲珑的个性,和高拱张居正的良好关系,要复出就是找个机会的事,可比汪道昆容易多了!就算有任务,也肯定是为了自己未来的仕途打好人脉基础,从这一点来说。其实他才应该跟着柯先生和方先生去万松书院刷一下名声,结识一些人,只可惜那舍身一跳在粗暴破局的同时,带来的后遗症也不小。
这时候他这个对外声称正在养病的,要是被人看到到外头乱晃,那像什么样子?
正当他百无聊赖地准备回房,守在院门口的一个镖师却突然快步进来,到他面前低声说道:“小官人,外头掌柜跑进来,说是凃府尊亲自来探望您了!”
汪孚林登时目瞪口呆。他看了一眼周围的其他人,见柯先生忍俊不禁。方先生则是苦笑不已,叶明月和小北一脸看好戏的架势,顿时为之气结。而汪二娘和汪小妹反应极快,双双拉住他的手说:“快快,床上躺着去!”
一番鸡飞狗跳之下,汪孚林不得不躺在床上装病,而汪二娘和汪小妹甚至来不及回避,连躲到屏风后头的功夫都没有,探病的人就已经一前一后进屋,他方才发现除却杭州知府凃渊,竟然连推官黄龙也一块来了。只不过,两个人脸上丝毫没有探病的凝重,反而是满脸笑意。尤其是黄龙,一进门看到汪孚林半坐在床上的光景,立刻笑骂道:“你在我们面前还装?”
汪二娘和汪小妹在徽州的时候,哪怕她们是汪孚林的妹妹,也仅仅是远远看过段朝宗,如今到杭州来游玩,竟然能够这么近距离地看到杭州知府,顿时全都有些发懵。此时听到黄龙竟然这么说话,汪小妹不禁戳了戳汪二娘,低声问道:“二姐,府尊身边的这人是谁?”
“小声点,我哪知道,我又没来过杭州!”
黄龙耳朵很尖,见两个小女孩子正站在床尾咬耳朵,想到刚刚急急忙忙回避的那些人,他便意识到这应该就是汪孚林的两个妹妹,当即笑道:“我是杭州府推官黄龙,和令兄打过几次交道,算是交情不错。”
“啊,原来是黄推官。”汪小妹想到那就和从前的徽州府衙那位和哥哥有仇的舒推官一样,忍不住多看了黄推官好几眼,继而方才在汪二娘的提醒下,跟着她一块上前行礼,嘴里却忍不住解释道,“哥在那么冷的晚上泡在西湖水里那么久,所以受凉了,才不是装病。”
这真是越描越黑!
汪孚林本来就没有在凃渊和黄龙面前装病的打算,奈何一帮人仿佛看笑话似的任凭两个小丫头折腾自己,他也只能认了。这会儿就索性掀开被子说道:“府尊,都是舍妹二人太过紧张,其实就最初有一点点受凉,喝过姜汤都好得差不多了,却硬是被她们当成了大病。”
“哦,连我都听说,松明山汪氏巾帼不让须眉,把那个柳如钰骂得狗血淋头,然后直接捆了人送去钱塘县衙,应该就是她们了?”凃渊一看就知道汪小妹形容尚小,还做不出那样的丰功伟业,必定是汪二娘无疑。果然,话音刚落,他就看到汪二娘的脸刷的红了,显然大为不好意思。
凃渊莞尔一笑,等到汪孚林打发走了两个小丫头,自己下床于屏风后换了一身衣服,再次正式和他们见过。他才开门见山道:“今天我来见你,于私是探望你一下,慰问慰问你这个不幸泡了西湖水的受害者,于公,是宁波府那边刚刚送公文到浙江巡抚邬部院,了结那桩水匪的案子。你这次派给苏夫人的那几位镖师立功不小啊,这帮水匪交待,这半年不但在那条山阴古水道中劫掠往来商船,而且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