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感觉。
可是,等来到修建了一大半的渔梁镇那座总仓,看到霍正和另外几个老卒正在训练十来个总仓守卫,竟是拿着削尖的竹竿练习军阵,一众人方才觉得头皮发麻。他们平时在湖墅打架,多数就是用的哨棒又或者朴刀,这是因为打和砍看上去吓人,可扎刺这两种却不止是见血,而是要人命的!如果湖墅的打行天天要人命,官府早就来一趟彻彻底底的清洗了。于是,杨文才不免满心敬畏地向汪孚林问道:“小官人,这总仓守卫这么练,会不会太狠了?”
“当然不会,他们是白天黑夜都在里头守着的,又不是在外头争强斗狠。如果在自己的地面上还能碰到外人,当然就是盗贼,对付那种货色,当然要稳准狠才行。”汪孚林说到这里,眼皮也不眨一下地把黑锅直接套到戚良头上,“这是戚百户的主意,民间不能随便藏兵,这样又不违禁令,又能够有足够的震慑,我最希望等到粮食满仓之后,能有一两个不长眼睛的盗贼来,戳死两个,也就没人敢再打主意了。”
说到这里,汪孚林见杨文才面色一僵,就继续说:“渔梁镇这座总仓就快差不多了,你们商量一下,分出六个人看护。至于其他人,我回头在严州府建德县,还要吃下几家堆栈,到时候应该也需要人。这都是护院的活计,至于保人镖,还要看苏夫人抵达宁波府后的情况,只要她这来回路上平安无事,镖局的牌子也就打出去了,日后便可以多接一些护送之类的事。要知道,徽商豪富,出入各地,就是家仆有时候也难免不可靠。反倒是镖局只要有门面铺子,有信誉,万一出事能够找得到人,只要经营得当,你们就能昂首阔步走在太阳底下。但首先,你们还得勤练武艺,此事戚百户会派人指点你们。”
能够从混迹街头的打行,洗白走正路,杨文才等人都是愿意的,这才会跟着汪孚林到徽州来避风头。此刻汪孚林描述了如此美好的前景,甚至连提高身手这种旁人定会忽视的小问题也给考虑进去了,每个人都觉得兴高采烈。因此,当汪孚林努努嘴,示意他们可以过去体验一下,耍弄竹竿和耍弄朴刀哨棒有什么不同,他们全都围上去请教起了霍正。这时候,汪孚林方才悄然而退,去了最是繁忙的渔梁镇码头。
在这里,他看到了自己最想看到的景象,那就是四五条粮船的抵达!
随便找了个码头上做事的监工问了两句,得知粮船正是今天到的,想来应该和吴兴才和张兴哲这两个休宁粮商的奔走,以及自己此前一口气吃下三船粮食不无关系。只看那两位现如今都还没回来,就知道接下来一段时间之内,只怕会有连绵不断的粮船从杭州来到徽州。
之前各地大米集中运到了杭州,粮价大跌,他走的时候就有传言说,现如今杭州各大粮商囤积的粮食足有六十万石,至少够吃两个月!既然卖不掉,更卖不出价钱,只要一听说徽州最近缺粮,几个一向只在城里坐地买米卖米的坐商还眼巴巴去了杭州收米,怎会没有人闻风而来?
汪孚林看着那一条条粮船,最终转过身来,大步回到总仓门口,牵过马便上了马背,心满意足地策马回城。
就在这时候,一条船徐徐靠岸,还没来得及完全停稳,上头一个人就倏然跳了下来,嘴里大声嚷嚷道:“杭州竟然有暴民作乱,占了北新关!”
汪孚林骤然听得此言,吓了一跳,差点没从马上掉下来。北新关这才刚刚被占过一次,怎么又来了?好在那跳下船的人接下来又嚷嚷道:“结果杭州知府凃府尊不顾危险,亲自到北新关里头去说降招抚,有胆同行的人竟然是咱们歙县汪小官人!”
那一瞬间,汪孚林只觉得四面八方一大堆目光往自己投来,那万众瞩目的滋味他又不是第一次领受,当即赶紧一甩缰绳,快马疾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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