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苑安顿好了？”莫辰逸披上外衣，从榻上站了起来。
“潘大人已经歇下了。”之旋走在前侧，先一步替主子掀开了里外相隔的珠帘。一面传唤屋外的丫鬟道，“少爷醒了，让厨房把备下的热菜饭端上来吧。”
之旋替莫辰逸拉开偏厅的座椅，服侍他坐下。顺手打开了桌上的枣红色食盒，“这是潘大人托在下转交给少爷的。”
食盒内精致的糕点原封未动，看样子潘熠瑾并没有打开过。莫辰逸随手取出一块糕点品尝着，不由想起了白天养心殿外的情形。按照以往，皇上的召见临时有变总会提前告知，今日却是沈砚辉撇开了他们单独面见皇上。虽说父子两人私下寒暄几言也属人之常情，只是眼下的时机未免有些太过敏感。
正凝眉思虑中，门扉从外面被轻轻推了开，丫鬟们端着菜碟鱼贯而入，将可口的菜肴有序地摆放到桌上。莫辰逸望着满桌的饭菜，不由问道，“潘公子用过晚膳了？”
之旋回想片刻，迟疑道，“应该没有，潘大人今日从宫中回来后就歇下了，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有心事？”莫辰逸想起今日御花园中潘熠瑾见到苏挽月时的异样神情，不觉心绪愈烦，“既然这样，你便去东苑看看，若是瑾兄还未曾入睡，就一道把人请过来吧。”
“是，少爷。”之旋应声退了出去。
同一片夜色下，阳荣侯府的之熙园内依旧灯火通明，凤泽熙手捧书卷端坐在书房的几案前。寂静的深夜，只闻“吱悠——”一声，木质的房门被人轻轻推了开，绫波手捧托盘，从外面走了进来。
“少爷，用碗羹汤吧。”绫波放下托盘，将上面的碗碟轻轻推送到了凤泽熙身前，一面补充道，“是夫人房里的香柳送来的。”
凤泽熙的视线依然停留在手中的书卷上，只漠然道，“先放着吧，没事的话你可以下去歇着了。”
“是，少爷。”绫波闻言，向门边迟疑地迈了几步，还是忍不住回过身来看了看主子，试探道，“少爷，天色不早了，您用过羹汤后也早点休息吧。”
“我知道了。”凤泽熙的面容被遮挡在了书卷后，而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少爷……是有心事吗？”绫波立在原地，小心翼翼地打探道。
凤泽熙闻言，倒是不由放下了书卷，他抬头看向绫波，淡声道，“我看起来像是有心事的样子吗？”
“少爷的脸色不太好……”绫波坦诚地说道。
“大概是这段时日太累了。”凤泽熙一面说着放下了书卷，倒是端起了身前晶莹剔透的羹汤，一面不由询问道，“桂花藕粉羹？母亲还没有睡下吗？”
“今日少爷被召进宫，夫人担心了一天。”绫波如实说道。
“差人传话过去，就说我已经用过羹汤休息了，也好让她安心歇息。”凤泽熙三两下便用完了羹汤，顺手把空了的碗碟放到托盘里，吩咐道，“收拾下去吧。”
“是，少爷。”绫波上前收拾了碗碟，一面应道，“我这就下去交代一声，香柳这会子正在外面等着回话呢。少爷也早点歇着吧，不然时辰晚了夫人又该担心了。”
“看完这一页我就回房，你先过去整理整理。”凤泽熙重新拿过书卷，作势研读了起来。
“噗嗤——”绫波端着托盘，却是不由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凤泽熙见状，不由皱了眉看向她。
绫波却是上前看着凤泽熙手中的书卷，轻声笑道，“依奴婢看，这一页书少爷今晚是看不完了。之前奴婢来书房给少爷送茶的时候您就是翻到这一页的，眼瞅着这都一个多时辰了，这书本少爷就没翻动过。”
“看来平日里真是把你们惯坏了，如今都敢拿主子说笑了。”凤泽熙合上书本，不由佯怒道。
“少爷恕罪。”到底是之熙园里的大丫鬟，绫波平日颇懂得察言观色，对自己主子的脾性自然也是十分了解。此时见凤泽熙并不与她当真生气，胆子也大了起来，她收敛笑容，不由好奇地试探道，“是因为涟夕小姐吗？”
“为何会这样想？”凤泽熙到没有责怪她多言，而是颇感兴趣地抬眸望了她一眼。
“涟夕小姐……”
“对了，你方才说来送羹汤的丫鬟叫什么？”不等绫波将方才的话题说完，凤泽熙已突兀地打断了她。
“少爷是说香柳？”绫波只好依言收了方才的话尾，遵照凤泽熙的思路询问道。
“她原来是被安排在之曦园的丫鬟吧？”凤泽熙略有所思道。
“是啊，少爷有什么吩咐吗？”绫波有些茫然地问道。
“没什么事情，就是突然想到了。”凤泽熙将手中的书卷放回到身后的架子上，状似随口问道，“现在之曦园都有谁在打理？”
“涟夕小姐身边的两个小丫鬟还在之熙园内住着，一个叫惜霜，另外一个是叫未川吧。”绫波如实回道。
“交代下去，明天把她们送回去罢。”凤泽熙说着，一面取了纸墨。蘸了墨汁的毛笔正要落下，却听闻外院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