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城里繁华如旧。
梳云宫中清风拂吹,窗外落花如雨。苏挽月倚坐窗前,眸清似水夹杂几缕怅然。
“该你了。”雁蓉郡主落下手中的棋子,却见挽月正凝着窗外,不由好奇道,“在看什么呢?”
“自然是美景如画。”挽月闻声回过神,敛去浮上心头的思绪。窗外草木葱茏,让她不禁怀念温婉秀美的江南故乡。
“那我们便出去走走。”雁蓉也觉得今日天气不错,一面顽皮道,“不过你要先陪我下完这盘棋。”
“好。”苏挽月柔声应着拿起面前的棋子。西北地域粗犷,民风开化,也使雁蓉的性格活泼开朗。对方偶尔流露出的天真与单纯倒像极了她的妹妹涟儿。
一白一黑的棋子渐渐落满棋盘,双方局势却是僵持不下。雁蓉见状,兴致大增,一面狐疑道,“挽儿,你可不许放水哦。”
“好。”苏挽月嘴上应着,却总有些心不在焉。
“平局!”雁蓉放下最后一枚棋子,也发觉了挽月的失神。正想关心几句,却见敞开的门边映入一个修长的身影。她无须多想便知是谁,正要起身施礼,却被男子的眼色制止了。
“在想什么?”沈砚辉轻轻走到挽月身后,语带温柔。只消看一眼棋盘上错综无序的棋路,便知她有心事在怀。
苏挽月正有些出神,冷不防被身后清冷的声音吓了一跳。忙回身施礼,“王爷恕罪,小女一时…”
“起来吧。”沈砚辉眸眼含笑,让近侧的女婢将她扶了起来。
“王爷今日怎么来了?”雁蓉也上前施了礼,唤下人进来收拾了棋桌,一面吩咐身边的女婢,“快给王爷沏壶上好的龙井。”
沈砚辉拂袖坐下,看着雁蓉道,“今日天气这样好,你也甘心闷在屋里?”
“只怪宫中无趣,高墙低瓦,都是看厌了的。”雁蓉像个孩子般诚实地抱怨道。
“郡主”苏挽月闻言不由紧张了几分,雁蓉出言无忌,难保旁人会心生怪意。在宫中处了这些时日,她深知凡事总要谨言慎行。
“无妨。”沈砚辉面带笑意,阻了挽月继续说下去。他倒是喜欢雁蓉直爽无拘的性子,“既然无趣,那不如来点新鲜的。去放纸鸢如何?”
“好啊。”雁蓉一听来了兴致。
“你呢?”沈砚辉又看向挽月。
苏挽月被面前的男子盯着,忙赧然地低了头,细声道,“但凭王爷安排。”
御花园的空地上,脚下绿坪如翠。雁蓉拉着纸鸢欢快地跑着,挽月只在她身后安静的放着线圈。
沈砚辉坐在花园中的石凳上,目光一直追随着不远处女子跑动的倩影。她还是当日那件鹅黄色的裙衫,一如她的清眸般明艳动人。她看向自己时的目光闪躲却柔情,沈砚辉不由微微勾起唇角,只觉有她在的地方似乎什么都是美好的。
想想初见时他们还素不相识,他对她亦是有极大的抵触,甚至都不愿看她一眼。如今不仅能终日相对,且很快她就会成为他的王妃。只是他却不喜欢现在的她面对自己时,刻意保持的拘谨和礼仪,总让他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疏离。
他还是喜欢那时她在他身前不经意流露出的惊慌与无措……
绝尘难得见王爷像今日这般面带笑意,虽然脸上还是冷峻如常,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心情不错,一时竟有些不忍打扰。“王爷…”
“说。”沈砚辉目不斜视,凛然出声。
“莫大人…”
“皇兄好兴致。”不等绝尘通报,莫辰逸已悠然走了过来。
“你还知道来请罪?”沈砚辉收回视线,瞥着身旁一脸嬉笑的莫辰逸。
“臣弟惶恐,还请皇兄明示。”莫辰逸倒当真一脸迷茫。
“吏部那边你有几日不在岗了?”
“这都瞒不过你。”莫辰逸故作钦佩,一面无赖道,“你也知道皇叔安给我的是个闲差。”
“若你个尚书都是闲差,那整个大殷吏部便是形同虚设。”沈砚辉字字冷然,一股王者贵气环绕周身,不怒自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去了哪儿,少在这和我装傻。”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皇兄的耳目。”莫辰逸嘴上说着,面上却笑意如常,附在沈砚辉耳边低声道,“这不都是皇兄默许的吗?”
沈砚辉抬手拍掉他的脑袋,正色道,“作为吏部尚书,你不仅疏于职守,还逾权私放朝廷要犯。说,你该当何罪?”
莫辰逸却不为所惧,悠悠然道,“我不过是与人行个方便,况且朝廷通缉在后,不知者不罪嘛。再说要不是皇兄有意网开一面,别说是一个人就是只蚂蚁也出不了盛安城啊。”
“你决定站在他那边?”沈砚辉眸色凌厉,语气逼人,不乏威胁之意。
“不敢不敢。”莫辰逸连忙迭声否认,眸光狡黠的道,“常言道兄弟手足,臣弟自然是倚仗皇兄的。”
“你这是放虎归山。”沈砚辉冷色不减,沉声道。
“皇兄才能头角峥嵘卓尔不凡,胜人一筹那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