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过后,夜如墨很少再出现在萧月影面前,即使去了也是一副含羞带怯的样子,红着一张小脸,让随行人员看得是一愣一愣的。而萧月影虽然对夜如墨的反应颇为无语,却仍是见了她必然会调戏一番,惹得侍候她的两个小宫女可谓是怨声载道。
半月后,夜无殇正式登基为帝,改元正新,这一年楚国称之正新元年。夜无殇的登基大典很是隆重,祭祖、祭天以及百姓朝拜一项不落,真真是举国欢腾,普天同庆。是夜,夜无殇甚至举办了宴会,夜宴群臣。
当萧月影着一身白色素衫出现在宴会上时,群臣皆惊。姑且不论此番萧月影是何种身份,单就她与夜倾城的种种传闻,让所有人都为之津津乐道,然这位正主却是毫不避嫌地出现在了这宴会之上……
不得不说,这场宴会比起新帝登基,看萧月影与夜倾城的戏似乎更来得有趣。
萧月影带着让所有女眷都为之失色的完美笑容,款款而至,对着夜无殇拱手一礼:“月影代表成国恭贺新王登基!”
夜无殇笑着点头,一副很是受用的样子:“多谢萧三殿下前来参加朕的登基大典。”
萧月影微笑着点头,那一脸的笑意让人完全看不出任何她是被掳来楚国的迹象,进退有礼:“好说,只是本宫来得匆忙,便也就未曾带什么贺礼,倒是我成国失礼了!”
所有的知情人士忍不住面皮一抽,看着萧月影的眼中多了一分赞叹。
这个萧月影,非常人呐!
夜无殇原本还挂着和煦笑容的脸微微一僵,忍不住侧头看了看夜倾城,见他此刻正蹙眉望着萧月影,忙整了整脸色,恢复一贯的和煦对着萧月影浅浅笑,道:“三殿下请入座!”说着指了指自己右下方的一个空位。
萧月影笑着颔了颔首,转身在看见那位置旁含羞带怯的夜如墨时身形微微一顿,随即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瞬间让周遭一切黯然失色,就连夜如墨也被她那完美的笑容给惊艳到了,愣愣地看着她走到自己身边,潇洒落座。直到她朝着她嫣然一笑时,夜如墨方才反应过来,慌忙转过头,红了一张脸,不敢再看她一眼。
夜倾城从萧月影出现之后,视线便再也没离开过她的身体,直勾勾地望着她。而被望着的那人,却似并不在意般,对着他扬起灿烂的笑容轻轻颔首之后,便在也没看过他一眼。
“月影!”夜倾城在心底细细咀嚼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名字,嘴角漾起一抹苦笑,仰头将杯中清酒灌下了肚。直到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他已然被她排拒在了心门之外。
不得不说,萧月影是个非常擅长伪装之人,整个宴会从头至尾都做得无懈可击,无论是言行举止还是表情,都堪称典范。群臣一方面惊叹于萧月影的态度,一方面又为未曾看到好戏而遗憾。
宴会行至尾声之际,忽地有琴音伴着一阵清脆的笛声响起,接着一群舞姬鱼贯而入,在那群妖娆的舞姬之中,隐约可见一名白衣女子带着面纱缓缓地被簇拥着来到了宴厅正中,然后便见她席地而坐,将一架琴放到了腿上,十指翻飞,轻轻地拨弄着琴弦。女子的身旁站了一名同样身着白衣的男子,高雅清秀,倒也算得上是个英俊的男子。此刻那白衣男子正手持一管竹笛缓缓地合着那琴音。
众人出神地听着那曲子,忍不住沉醉其中。然这其中唯一人神情飘忽,眼神复杂地望着萧月影。
萧月影在见到那对白衣男女之后,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来,眼底带着些莫名的意味。
夜倾城一听那曲子便知那曲必定出至于萧月影之手,那样的曲子,那样的曲风,他听过不少,曾经他亦在梅林之中与她合奏。往事纷沓而至,夜倾城心中仍是不无甜蜜。然而,此时此刻,这曲却是让别的人弹了去,而她亦坐在了自己的对立方。
“望雪落千里,将青衫隐去,隔天涯,不盼有相见期……”听着那歌词,夜倾城的脸色越来越沉,一双眼直直地盯着萧月影,似要将剜出个洞来。
她,竟是要就此与他两相别离,不盼相见期了吗?夜倾城眼中渐渐地浮起了伤痛,让他一张无不冷冽的脸生生带了几分让人怜惜的柔弱。
萧月影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漫不经心地拿起酒杯浅尝一口,继续无视夜倾城。事实上,这段日子以来,她一直都在无视他的存在。其实,她不是不知道,这段时日他每日必会隐在暗处看她,有时一看便是好几个时辰。而她却是当作全然不知,每日调戏调戏宫女侍卫,自己与自己下下棋,乏了便睡睡觉,从来不曾与他打过招呼。
一曲罢了,白衣女子与那男子相视一笑,然后款款来到夜无殇正下方,盈盈一拜,声音如黄莺出谷,动人至极:“小女子奉我家主子之命,特奉上舞曲一首,恭祝新王登基!”
闻言群臣皆是一愣,对这对男女的来历颇为意外。初时他们还以为是夜无殇自行安排的散宴压轴戏呢,但看眼前这意味似乎不是呢!
夜无殇挑了挑眉:“你家主子何人?”
白衣女子掩唇一笑,娇俏可人:“奴家主子便是客座上的萧三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