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空,你有话可说!”黎湛眯着眼,冷冷地看着下方的慧空,眼中是凛冽的利光,直叫慧空身上起了一层冷汗。
他强忍住镇定,咬了咬牙,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发抖,“老衲不知宛贵妃在说什么。”
馥笙轻笑,众人视线落在她身上,她讥诮地望着慧空,道,“你一来就知本宫是宛贵妃,本宫还真不知大师还可以不见其人就能断其身份呢!玉才人当初抢着要替本宫分忧找得道高僧作法的,本宫还纳闷从皇宫到五台山最快也要三日,缘何你派去的人来去只用了短短五日就将高僧请进宫?难不成是半道上碰巧碰上不成?所谓高僧却是对着本宫一小小女子的命相开始说道,直将本宫说成为祸人间的妖孽,十恶不赦的污秽之人——这哪里是一个出家人所应有的慈悲为怀?”
有一种人就是这样,她不说话时你以为她温婉宁静乖巧,她一开口却是要你毫无还口之力,字字珠玑,句句要命。馥笙正是这样的人,薄积厚发,等到众人都将她视作妖孽却得知那所谓的邪物并不是出自咸福宫后再一样一样地给众人分析背后之人的漏洞,一点一点瓦解抨击敌人。
慧空不敢说话,他原本就是仗着在五台山呆过利用五台寺的名声坑蒙拐骗,几日前被玉才人找到,给了他一大笔的金银珠宝,说只要装模作样地将宛贵妃的命相说成大凶不祥,配合她演一场,就给他更多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他一事鬼迷心窍竟也答应了,以他的道行这些信佛的后宫女子必然被自己唬住,哪里猜得到这宛贵妃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原本以为是个娇弱的美人,却不想还是带刺的。
“你胡说!我没有……皇上,皇上……臣妾冤枉,臣妾不知情啊!”引玉到底不够聪明镇定,她不顾形象地爬到黎湛跟前,抓着他的袍角,苦苦哀求,哭得好不可怜!
黎湛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她,冷漠地一脚踢开引玉,看也不想看她,“待朕查清楚了,你再好好解释吧!”
木偶是从钟秀宫搜出来的,先前太后都下令说一概处置,若是这事扯到了宛贵妃,皇上或许会担心着急下,但是落在玉才人身上,皇上怕是不在乎她的生死的。
“臣妾没有行巫蛊之术!”引玉急了,再这么审问下去,这慧空肯定是要招出自己的,她也不管这会儿自己的求情会被怎样对待了,匍匐在地,最后泪眼迷蒙地跪在太后王氏跟前,“太后,太后,臣妾没有行巫蛊之术,太后你要替臣妾做主啊!”
愚蠢的东西!太后眼中厌恶之色差点掩盖不住了,她冷声,“皇上还没有说话,玉才人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是清白的,皇上定不会冤了你……”说着却是忍不住看向从始至终风轻云淡的馥笙,心中懊悔,这宛贵妃真是厉害,原本以为引玉这一出会将宛贵妃彻底打到,现在看来,分明是引玉这蠢女人落入了别人的圈套中犹不自知。
“皇上,不如请五台山的主持亲自下山来一趟,到时候就知道慧空大师是不是五台山弟子了!至于这小沙弥,拖下去好好拷打审问,臣妾相信一切都会水落石出!”馥笙知道想要将引玉这女人整垮,必须一击致命,那就先从慧空这个贪财怕死的和尚下手好了。
果不其然,慧空面色一变,他身后的小沙弥更是吓得满头冷汗,哭着跪地求饶,“贵妃饶命,皇上饶命,草民一时财迷心窍听了这老秃驴的话才会……我招,我全都招了!是玉才人,玉才人她给了一笔金银珠宝,找上慧空,说是叫我们来皇宫作法,然后将宛贵妃说成天煞孤星的不祥之人,说是——说是事成之后就给我们一笔更加丰厚的金银财宝……草民也是迫于才人的淫威才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来……皇上开恩啊!”
慧空脸色一阵红一阵青,后悔莫及,哪里知道这半路的徒弟这么怕事还没拷打审问就全招了!引玉气血翻涌,心中千般后悔,当初只想到这慧空是个为了财什么都敢做的,却不知他带了这么一个胆小怕事的小沙弥!
“皇上,别听他胡说,这和尚污蔑臣妾,对,一定是这慧空将巫蛊之物放到臣妾的钟秀宫的!他想要陷害臣妾,皇上圣明!要为臣妾做主啊!”眼下这小沙弥都招了,慧空也快坚持不住了,引玉咬牙,一不做二不休就将所有事推到了慧空身上。
慧空原本还要抵死坚持不松口的,哪知引玉这么狠直接将罪名都推到自己身上,他当即没了起初仙风道骨的假面,面上带着愤怒,“玉才人,你好狠心!老衲帮你做这么多,你竟然卸磨杀驴!皇上,老衲一时糊涂,听了玉才人的诱惑帮她陷害宛贵妃……一切都是玉才人自己做的,老衲只是一介平民哪里记得太后和皇上的生辰八字,那木偶怎么会出自老衲之手……”
事情反转得太过迅速,宫人们已经除了目瞪口呆就没别的反应了,她们从之前片面地听信一个和尚的话冲撞了宛贵妃这事上得到了教训,现在都知道静观其变。
馥笙无奈地摇头,对付引玉实在不用太动脑筋,她自私自利胆小怕事,一出事就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看他们狗咬狗,她真是乐见其成,都不要多说话就能让这群小人窝里反,何乐不为!
“你含血喷人!”引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