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可不尽然吧?先生们。”
随着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刚刚听到林奈德*摩根的淡漠言辞、准备有所回应的拉姆斯菲尔德脸现惊讶,他和身旁沉默是金的助理国务卿一起看向长桌对侧,很显然,声音是由那位衣着随便、甚至有一点其貌不扬的男人发出:
“细节这种东西,毋庸讳言,当然不需要我们去关心。
不过,对接下来的军事动向,我个人倒是需要代表洛克菲勒先生说一句;中东方面的局势,眼下简直就是一片狼藉,拉姆斯菲尔德,你和你的军队务必要慎重考虑这一点,如果让俄国人进入阿拉伯半岛,那么,战场上的问题暂且不论,我所服务的财团恐怕就会不高兴,非常不高兴。
你明白了么,部长先生?”
“我……我完全明白。”
面对男子的突兀质问,甚至很让人有一些难堪,唐纳德*拉姆斯菲尔德却好像是心生一些畏惧,回答的声音也低沉了几分。
伊恩*弗莱明,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一个家伙,却是尼古拉斯*洛克菲勒亲自指派的财团代言人,代表如此庞大的一头资本巨兽,出现在这间非同寻常的会议室里,对在座的合众国政府高官、乃至其他同一阵线的财团代表大放厥词——是的,哪怕表面上已经风光不再,掌控整个国家能源命脉的洛克菲勒家族,他们的确有资格在圆桌边这么做。然而这位弗莱明先生的提议,他刚才的意思是……?
看向原本沉默不言的伊恩*弗莱明,拉姆斯菲尔德还在思索。这时旁边的约翰*梅隆又见机插言:
“伊恩*弗莱明先生,恕我直言,我认为我们所代表的组织,在尽快结束战争这一点上已经有所共识,您认为呢?我不想冒充军事上的内行,不过,敝人的专职顾问在上午还提醒过。中东战局大势已定,现在纠结于波斯湾的油井可以说毫无意义。
那么,我还是说一点看法。现在重要的不是打仗,而是如何设法与俄国人达成——”
“你在害怕,是吗,约翰*梅隆?”
完全无视喋喋不休的哑嗓门男人。身穿一件宽松休闲西装的伊恩*弗莱明冷冰冰的扔出话来。他抬手制止了想要反唇相讥的梅隆家族负责人,挺突兀的吐出了几句闲话:
“要是你想证明自己的勇气,梅隆先生,我劝你,就别再用那些没品位的电动刮胡器;除此之外,你也最好换一个更靠谱的大夫,去负责自己的胆囊手术。”
“什、什么……?”
面对其貌不扬的伊恩*弗莱明,原本还想来一两句反讽。约翰*梅隆却被这些话弄了个莫名其妙,心里也不自觉的涌出几分恐慌;说完话后。根本就没再看那个惊疑不定的傻瓜,好整以暇的伊恩*弗莱明,一转头看向长桌上首的国防部长,视线扫过旁边端坐的助理国务卿,细长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带着厌恶的嘲弄:
“我说,拉姆斯菲尔德,几年之前,你在对付伊拉克人的时候做的还不错;那么现在,我还是奉劝你一句,尼古拉斯*洛克菲勒先生托我转达给您,他对目前的战争局势格外关注,对美利坚合众国将在中东采取什么样的行动,也抱有格外的期待。
接下来,政府到底会怎么做,我不想像在座各位那样漠不关心,也没打算用一些废话去捆住您的手脚。但是,我还是想提醒您,远东也好,西欧也罢,这些地方的事情随便怎样都好,但是一旦失去了中东?
要终结战争,我们所有人都心中有数,其实换一位国防部长也可能有些帮助?
哼哼……这谁知道呢,是吧。”
“……”
面对如此强势的一番威胁之词,与在场者的预料相反,国防部长唐纳德*拉姆斯菲尔德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两眼直直看向长桌另一头,额头微微沁出冷汗,似乎对弗莱明此人深感忌惮。
无言的目睹这一幕,不由得让摩根、梅隆等人略感讶异,不知道这位一向沉稳精干的老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伊恩*弗莱明,就算是代表了老洛克菲勒而来,也不至于如此大放厥词、更让唐纳德惊讶成这样吧?
今天晚间,这些坐在椭圆长桌旁的参与者,个人身份也许各不相同,却都是事实上掌控合众国的庞大财团代言人,此时聚集在一起审议联邦政府的战争决策,其意当然不在于具体的军事策略——这种外行插手的蠢事,他们也做不出来,所谓聚众商议,其实还是为了贯彻跨国财团的一贯原则,那就是“一切为了资本逐利”,哪怕当下面临与俄国的全面战争,在庞大财团的眼中,也不过是干扰资本运作流程的一个重大不利因素而已。
既然有了战争,按照一般的运作流程,人脉与实力雄厚的财团们想到的还是大发战争横财。
然而,无视战争进程、一直闷头捞钱,这毕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眼见自由世界的领导者竟会在战场上连遭不利,担忧一旦合众国输掉这场战争,大半个地球会随之赤化,丧失海外市场与原料产地的跨国资本自然忧心忡忡,召来国防部长、国务卿等人商谈,也是一种形势所迫的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