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离开布列塔尼庄园的时候,天空已经是yin云密布。
返程的t-g-v列车上,龙云望着窗外飘摇的雨景发呆。
昨天上午的诡异经历,已经不再让他感到极度震惊;经过对庄园历史的考察,也基本确定了那里未曾被cia或者其他人占据过。
但是隐隐的预感,却还是时不时冒出来,让他有点不安。
回到巴黎,冒着大雨回到酒店休息,原本计划在中午出发的飞行也因为恶劣的天气而被迫推迟。直等到第二天中午时分,暴风雨过去之后飞机才得以起飞,经过和来时一样的路线经过莫斯科返回běi精。
大雨过后的天空,显得格外空明洁净;驾驶飞机进入到前往莫斯科的航线,龙云脑海里各种想法不断翻腾,让他很有点心不在焉。
明知道飞行的时候不能开小差,但是他完全没有办法理解那到底是怎么回事,甚至有时候还会觉得是自己的幻觉;但是脑袋里的记忆明明白白的提醒他,他的那些发现全都是真正存在的事实。
更不要说,那颗躺在衣袋里的弹头。
伸手拿出裤袋里的弹头端详,以龙云的辨识力,不需要拿去给人鉴定,他也有相当的把握。越是这样,他就越是觉得有点迷糊,恍惚之间,几乎都要怀疑自己是在梦境还是现实。
听到门响,和来时一样不想闻那淡淡的烟气,上官凌又来到驾驶舱里坐下。
和之前随意又颇为融洽的交谈不一样,这位大小姐只是和他点点头,就自顾自的坐在副驾驶位上出神;有时候掏出手机看一看,当然不会有任何信号,她就那样似乎是若有所思的盯着屏幕发呆。
大概,是人都有自己的心事吧,龙云这样想到。
不过就在他自己也有点昏昏yu睡,想喝点咖啡提神的时候,却听到上官凌的招呼。
“龙云。”上官凌的声音,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决断,“我有点事情,想问问你。”
“……哦?”
听到她的话,龙云觉得有点意外,他没想到上官凌会从沉思中向他发问。见到龙云没有拒绝,上官凌就继续说下去。
“当时聘用你的时候,苏姐姐和我说过:你以前去过军校学习飞行,后来因为没考上,就一直在青岛做汽车维修的工作。”
龙云没有开口,只是点点头。
“但是现在,你又轻松拿到了航空执照,新工作做的也还不错。”上官凌转回头来不再看他,“所以我觉得有点奇怪。你之前好多年的时间,都做什么去了?如果长些志气,早点努力的话是不是会更好。”
哦?龙云完全没想到,上官凌会质疑起他之前的人生轨迹。
回想起来,因为那莫名其妙存在、后来又忽然消失的空间感缺失,当时他受到的打击相当沉重。看看眼帘低垂、颇有些困意的上官凌,龙云有点意兴阑珊,他知道这样一帆风顺的富家女子是不可能体会到他当时的心情。
或者,不止是她?很多人每天忙忙碌碌,却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做什么。
——“不能驾驶飞机,做点别的不行吗,何必要去修车?”之前的几年里,他很多次被问到这样的话,也只能是笑笑作为回应。
他很想反问那些提这个问题的人,有没有真正专注、痴迷过一件值得去做的事?如果真的有自己毕生的追求,把它当成自己生命中注定要完成的事业,却因为无法克服的障碍而没有可能去视线,那别的任何事情对他来说还有意义吗。
回想起在青岛的多年打工生涯,大概也就是他心灰意冷的自我放逐罢了。
想到这里,龙云又不得不承认,所谓命运的神秘力量。如果不是空间感缺失症的莫名消失,他是不是还会在汽车保养店继续自己油腻腻、汗津津的维修工生涯?
如果不是那样的奇遇,他还会重拾自己当年的梦想吗。
在这个称霸天空、就能守护一切的时代,不论是在ift上夺冠,还是加入空军飞强袭机,多少年来都是一种莫名的使命感在召唤着他的脚步。
仿佛是与生俱来的信念,每当他握紧cāo纵杆、注视苍茫天空的时候,就会感觉到心中的求胜之火在炽烈燃烧。和个人的渺茫成就相比,漫长而看不到尽头的长空征途上,他更加盼望渴求的,是国家与民族的荣誉与尊严!
这流淌在血液里、渗透心灵深处的执着,又岂是眼前正值青春年华、生活无忧无虑的少女所能体会呢。
有了之前卢浮宫的不愉快,这些话他当然不会再说出口。
面对一脸疑惑、正等着他回话的上官凌,他只是沉吟着思索,才慢慢给出回答。
“是的。你说的没错,我沉寂的时间已经够久了。”
……
漫漫旅途,龙云整夜都没有合眼。
běi精时间上午九点,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水星”色720稳稳降落在běi精西郊机场。
大概是时差还没有倒过来,加上之前有些疲倦,上官凌一直在座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