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通运笔如飞,将董其昌书法“颜骨赵姿”的特点发挥的淋漓尽致。要是往常黄药师见到这种别具一格的笔法一定会大感兴趣,但此时他的注意力已经全部放在了周念通所书写的内容上面,至于书法字体,却是没有什么心思去关注了。
黄药师只看了几页,便发现周念通所写的词句都是各种武功的精妙理论,由此判断出他写的应该就是真正的《九阴真经》无疑。确认了真伪以后黄药师就不再向纸面上的那些字多望一眼,而是在一旁呆呆的出着神。
这《九阴真经》的上卷字数可是不少,周念通足足写了将近两个时辰,直到日落西山才终于把整本的上卷经文全部默出了一份。
在一边等得无聊的周伯通早就跑到外面的空地自己玩儿去了,他分别用自己的左手和右手过招,一只手使的是空明拳,另一只手用的是全真掌法,也不用什么内力,只是互相拆着招,玩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黄药师对周伯通的举动却是视而不见,他只是一直看着周念通默写经文,这么长的时间都几乎没有什么其它的动作。
周念通将最后一段梵文总纲也书写完毕,把毛笔搁在砚台之上,然后将写好的纸张按顺序整理好,递给了一旁的黄药师。
黄药师接过经文,却也并不翻看,只是向周念通点了点头说道:“好孩子,你很好。”
黄药师的情绪稍显激动,连眼睛都有些发红,他随手从书桌上拿出一张纸,提笔用小篆在纸上写下了“九阴真经上卷”六个字。写完之后,他将这一页纸放在经文最上边,然后抬头对周念通说道:“念通,你且随我前来。”
周念通不知道黄药师所为何意,但听他说话的语气颇为亲切,不像是要为难自己的样子,便跟在他身后走出屋子。而远处空地的周伯通正自娱自乐玩的兴起,也没有注意到他们。
黄药师领着周念通在岛上前行,走着走着,周念通发现这条路似乎有点眼熟啊,没过多久,他们却是再次来到了黄蓉她娘的墓前。
由于周念通默写经书所花费的时间较长,所以此时已是新月当空,溶溶月色之下,坟墓周围的鲜花正各自分香吐艳。
黄药师来到墓前,将墓碑向左推了三下,又向右推三下,然后用力向前扳动,但见墓碑缓缓移开,露出一条石砌的地道来,这条地道约有两丈来宽,是用上好的条石砌筑而成。
黄药师向周念通示意了一下后便进入地道,在前面领路。就见他转了三个弯,又开了机括,最后打开一道石门,进入到墓中圹室,亮火折把灵前的琉璃灯给点着了。
周念通借着灯光看清楚灵前挂着的是一张女子的画像,画上女子年轻貌美,他料想这应该就是黄药师亲手绘制的妻子遗像了吧。他接着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这地下斗室中尽是古物珍玩、名画法书,没一件不是价值连城的精品。
黄药师当年纵横湖海,不论是皇宫内院、巨宦富室,还是大盗山寨之中,只要有甚么奇珍异宝,他不是明抢硬索,就是暗偷潜盗,必当取到手中方罢。他的武功既强,眼力又高,搜罗的奇珍异宝不计其数,而这些都被他供在亡妻的圹室之中,其中的明珠美玉、翡翠玛瑙之属在灯光的映照下发出淡淡的光芒。
黄药师此时也不再理会周念通,他痴痴的望着妻子的画像,喃喃的说道:“阿衡,我向你许过心愿,要找了《九阴真经》来烧了给你,好让你在天之灵知道,当年你苦思不得的经文到底是写着些甚么。但这一十余年来我却始终无法可施,直到今日,才将这番心愿完成了一半。”
黄药师边说着边从怀中掏出火折子,晃了一晃引着火以后,开始将周念通笔录下来的《九阴真经》上卷一张张的烧掉。
周念通见到黄药师的举动,也是吃了一惊,他虽然知道黄药师打《九阴真经》的主意是为了祭告他的亡妻,但却没有想到黄药师将《九阴真经》拿到手以后,对这本绝世的武功秘籍连看都不看上一眼,而是直接将其烧掉。从这一点上来看,黄药师可比天龙八部里的那位吐蕃国师鸠摩智要敞亮得多了。
黄药师一边烧着经文,一边絮絮的冲着妻子的画像诉说着自从她逝世之后,自己是怎样的孤寂难受。说着说着,又开始讲述他和黄蓉父女俩的生活琐事。
周念通在一旁无所事事,看着经文燃烧时产生的青烟一直向上飘,然后顺着斗室顶上的通风口飘散出去。周念通心中暗想,好在这圹室修建的十分精巧,在看不到的地方还有着通风口,否则就像他黄岛主这样在这种封闭的空间里烧东西,我们二人就算是不缺氧也非得一氧化碳中毒不可。
就在周念通思维开始发散的时候,黄药师已经絮叨完了,他回头招呼周念通道:“念通,你上前来。”
周念通这才回过神来,他依言来到黄药师身旁。
黄药师对着画像说道:“这孩子就是我为咱们蓉儿挑的好女婿,他的师父乃是当年与我齐名的‘南帝’段皇爷,而他爹说起来阿衡你还见过呢,正是当初借你经书一阅的‘老顽童’,所以他与我们家蓉儿算得上是门当户对。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