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可见土楼轮廓时,跑在前面的倪瑞冬猛刹住脚,倪瑞轩猝不及防撞上他后背。
三人同时看到一条狐端坐于土楼顶,面对西天一弯西瓜皮般的月亮,引颈长鸣,“呜呜—呜”。大尾巴扫来扫去,叫声形同狼嚎,阴森凄厉。
伏于土楼四周的群狐齐齐躬下身,头贴于地“呜—”齐声长歌,怪异至极。
倪瑞轩和刘菊妹等目瞪口呆,俩个人手抓在一起却又毫无知觉。倪瑞冬神情悲凉,双手柱着猎枪依托如拐杖身影凝固了,一动不动,面色如雪。
“难道是狐首。”倪瑞轩自言自语。
倪瑞冬似醒过神来,当即举枪就要对土楼顶开枪,倪瑞轩压住说:“不要惊了它们。”
稍顷,首狐走下土楼,带着群狐越过围墙而去,急风掠叶。
四下里悄无声息,万物复归平静。
倪瑞轩大脑潮起一团迷雾,是否与小白狐有关,忽然有种不祥预感。
“大哥,菊妹,今夜的事先不要声张,明天细心打探一下谁家有怪异之事发生。”倪瑞轩说。
黑影中倪瑞冬和刘菊妹神情凝重地点头。
隔日,刘家大院筹宾筵席坐齐宾客。
娘家筹宾宴是水乡人家嫁女的传统习俗,是女家对亲朋致谢的一个形式。女家筹宾完了,隔日再由男家举行。水乡人家喜事尽皆如此,男家筹宾完,这场喜事才算忙结束。
刘少堂刘少舟倪瑞轩父母等族中长者合坐一席,小辈们一席。刘倪两家今天才真正坐到一起,称呼比从前有改变,显得亲切。刘少舟面上强作微笑,事实上刘少舟并不知道刘九卖了刘家昌。如果他知道真相,无论如何也没脸坐在兄弟面前喝这顿酒。反而他的内心带有怨气,刘家文为圩屯粮店付出十多年的青春,到头来将成为新主子的下人,何况这个新主子将是并不显贵的倪家。
刘少舟内心有诸多不平。
刘菊妹盈月也不知道其中细节,当刘家文刘九口中称妹妹妹夫敬酒时,刘菊妹笑盈盈地喝了一口,倪瑞轩强迫自己喝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