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士光第一个说:“好呀好呀,家文哥的提议好。”
吴超少赌,喝了酒,经不住众人起哄,推波助澜,结伴同行。
赌场在花鸟街,只有粮店酒馆旅店一些做大买卖的老板聚齐了,场面才会热闹。白天多都是码头搬运,酒馆小二,聚集了玩玩小钱,赌场老板抽份子钱。
哥几个进了赌场,一张赌桌边围了几个人在推牌九,是小赌,观看了一会,兴味索然。吴超说:“回店睡觉吧。”
房士光本情绪高涨,见是几个人小打小闹,失去兴趣。刘九则望着大哥等他表态。
这时,从门外进来三个人,打头的身穿蓝色府绸长衫,外罩驼色夹袍,头戴黑色礼帽。后面两个人一水的黑色府绸衫,灰鼠夹袍,显得精神利落。
看装束不容置疑是外地客商。
“我说了是小地方吧,赌场还不如鸡窝。”外客打头的说,身后跟班哈哈大笑。
这句话惹众怒,刘九和房士光不干了,踱到外客面前,抱胸挑衅。
来客见状,立即抱拳行礼说:“多有得罪,我陪诸位掌柜玩几把,权当陪大家开心。”
原本死气沉沉就是无大庄家,外来客商要做庄,众人一齐转头看着外来客商。做庄家要有足够赌资才敢坐下来,不是谁随便敢出头。
众人犹豫,都在等刘九和刘家文是否下场。唯房士光手痒难忍,近段输得太惨,正急于扳本,如今来了地客商,机会难得,抢先坐下。
庄家说不玩牌九,只玩骰子。庄家有权选择赌法,取来赌具,一帮人围着油灯下青花大碗,吆五喝六赌开了。
临河镇玩骰子与别处不同,取六只骰子,庄家先将六只骰子掷于碗中。六只骰子相加,只要下注的人掷出的点数大于庄家即为赢,庄家按注赔。
高手玩骰子掷时运气于掌,骰子落下撞击碗边滴溜旋转“叮当”作响清脆悦耳。
第一把骰子掷于碗中发出清脆声音起,似敲响集合号,玩牌九的人丢牌加入到掷骰子阵营。庄家掷下第二把骰子起,众人开始大呼小叫,赌场内仿如注入兴奋剂,众人纷纷下注。
外客明显有实力,不管下注大小,一律照单全收,输大赔大,输小赔小,眉头不带皱一下。
几轮下来互有输羸,羸者面带微笑满面红光,输者表情严肃,瞪圆双目。总数来看庄家输了钱。
这场骰子玩到后半夜,庄家手气背,闲家都有羸,人人喜笑颜开。刘家文刘九下注小,少有薄利,房士光羸得最多,他下注大,敢拼。
庄家手臭,掷出多个通赔点数。
刘家文见时辰差不多了,提议收了吧,庄家爽快答应。通常,庄家输了不会轻易收手,一心扳本。外客这么爽快,确实是有钱主儿。
庄家说:“明晚还由本人做庄,愿意来玩的兄弟敬请关临。”
房士光意犹未尽,舍不得离开赌桌,听说明晚还有赌局,这才恋恋不舍站起身。
回到粮店众人将羸来的大洋如数掏出来,合计羸了一百一十块,仅房士光一人羸了五十余块,这样的战果出乎预料。
“大哥点破迷津,今晚真有金砖砸怀里了。”房士光说的话引来几个人开心大笑。
这夜谁也没睡着,个个处于亢奋状态。
最兴奋是房士光,他近段赌输的钱扳回来了,他回味无穷,天快亮才进入梦乡,鼾声里夹着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