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相会还剩下十多天的时间,冥鬼因为常年管理影和媚阁间的事物,早早出去打探他们的情报,留下狐鬼和贪色鬼保护叶痕。寿源城属于媚阁的势力范围,虽然推测媚阁没有胆量对百鬼楼和影下手,但必要的保护还是不可缺少。
比预期要早几天到达寿源城,叶痕不愿整天无所事事,想要独自去澜河的清月画舫前去打探。清月画舫是雅名,舫泛指小船,原本澜河上只有小船做些青楼的买卖。后来画舫越来越火,开始出现很大的船。因为习惯,所以大船小船都继续称作画舫,清月画舫就是寿源城著名的四大画舫之一,这些都是路上冥鬼告诉叶痕的信息。
叶痕去青楼打探,自然不好带着狐鬼和贪色鬼。于是留下纸条,上面只写着自己要出去透透气,让她们无需担心。纸条上没有留下地址,所以叶痕也不怕她们寻找自己。
叶痕穿着公子哥们最常用的白色锦袍,本想买个折扇锦上添花,想起现在正值冬季,拿个扇子不合时宜。夜晚的澜河丝毫不亚于白日的热闹。货船与客船少了很多,五颜六色的彩色画舫却是船头接着船尾,多不胜数。
画舫多,美人就多;美人多,客人则更多。晚上澜河边的人群如过江之鲫,或独自游乐,或三五成群,甚至数十人结伴而行,熙熙攘攘,是叶痕在楚云和上元从没见过的景象。
路的靠河一侧,除了连接画舫的开口,其余地方都坐满的小贩。小贩卖吃的居多,亦有不少卖精巧的小玩意,很多小贩摊位前都有客人光顾。叶痕看的眼馋,即便肚子不饿,还是忍不住买了几串小吃,顺便给狐鬼和贪色鬼各自选了个小玩意,算是今晚不告而别的赔礼。
澜河里的画舫有大有小,有高有矮,有华丽也有平凡,基本一眼就可以看出画舫的档次高低。档次高的画舫,进去的大多都是衣着光艳的人群;低档次的画舫来来去去的客人更多,客流量比起大的画舫要多出两到三倍,只是赚的利润却远远比不过。
叶痕没有问清月画舫是哪一艘,独自走在路边欣赏着寿源独特的人文景观。很多小画舫的女人打扮的花枝招展,站在船侧挥舞着绢丝,四处抛着媚眼,说些媚话儿,热情地邀请着客人进她们的画舫。一旦有人经不住诱惑走进去,立即就有龟公热情的迎接过去,推荐他们画舫里的姑娘。
叶痕打扮光鲜,外表俊朗,一看就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再加上独自一人,说不定还是首次从家里偷跑出来,看他涉世不深的青涩模样,肯定还是个未经人事的雏子。这要是让他尝过第一次美味,以后必定能从他的身上狠狠地宰上一笔。叶痕顿时被众多经验丰富的龟公看中。
叶痕好笑的看着面前为争夺自己的三位龟公,极力向叶痕推销他们的画舫,姑娘水灵、价格优惠、服务周到。三位争得是面红耳赤,眼看就要干上一架。
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叶痕觉得不妙,不理会争吵的三人,悄悄地离开。想到等会三人发现争夺的人不见了,叶痕就忍不住愉悦的心情,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
“公子在笑什么?”
叶痕停住了笑,看到前面一位蓝衣公子正好奇的望着自己。相比自己这个伪公子,蓝衣公子显然正宗太多,一头绸缎似的黑发束起后仍垂到腰间,慵懒的随风微微摆动,细致的面庞居然颇有几分国色天香的味道,狭长的双眉如弯月,丹凤透出犀利的目光,微抿的唇看起来柔软无比。
他的衣服是上好的冰蓝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身上一股不同于兰麝的木头的香味,叶痕从来没有见过这般优雅入画的男子,尴尬地笑道:“想到一件好玩的事情,不小心就笑了出来,让公子见笑了。”
“好玩的事情?”蓝衣公子似乎很有兴趣,目光在叶痕的身上流转,笑道:“公子也是一人?不如与你我同游这澜河江畔,共赏这风花雪月?”
叶痕面带愕然,看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俏公子,欣然赞同道:“甚好,我正觉得独自一人有些无趣,有公子与我同行,定然不会乏味。”
蓝衣公子笑容满面,自我介绍道:“小生姓齐名云,还未请教公子大名?”
“叶痕。”
“叶痕?”齐云眼中露出一闪而逝的怪异光芒,浅笑道:“听叶公子的口音,似乎不是这里人氏?”
叶痕与齐云并肩行走在澜河边,道:“齐公子说的没错,我是楚云云州人氏,第一次来到明武国,对于澜河的画舫是慕名而来。”
“既然如此,今夜就让齐云带领叶公子领略这澜河一绝。”
“恭敬不如从命。”
齐云对于此地非常的熟悉,路上向叶痕介绍澜河画舫的历史和辉煌。寿源城的澜河画舫共有八十多条,延绵五里有余,正好横贯河边道路的起终点。夜晚从对岸看过来,几乎是一条光带顺着澜河的波光,灿若天上的银河。
如此多的画舫有四个最为出名,分别是清月画舫、飘雪画舫、玉鸾画舫和诗雨画舫。他们不仅是澜河中最大最豪华的画舫,而且里面的女子都是难得一见的绝色丽人,不是一般的小画舫所能比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