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往事,司徒信紧锁着眉头,神色间有着说不出的痛苦与无奈。即便如此,他还是艰难的开了口。
“以前我曾经跟你说过,我妈是海都人。嫁给我父亲以后,跟着他回到了文莱。她不是豪门千金,认识我爸的时候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她对家族内部事务应付的很吃力,也闹造成了许许多多的误会。”
陆雪漫见识过洪水猛兽般的亲戚,如果不是权慕天处处维护,天知道她会经历怎样的算计和陷害。
可无论男人想的多么周到,她还是一次次掉进了别人的圈套。
她完全可以想象,一个涉世未深的大学毕业生带着对爱情的憧憬和婚姻的期许,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面对那些各怀心思的亲戚是怎样的束手无策。
如果这个时候,没有人力挺,她根本撑不下去。
“婚后不久,她发现我父亲有了别的女人。据说,那个人是他的初恋情人。那个女人明知我父亲已经结婚,却依然不肯放弃。”
这个桥段让她觉得似曾相识。
洛琳对权慕天念念不忘,哪怕过去了八年,她依旧想成为独一无二的权太太。
没有哪个女人会心甘情愿的做小三,她们以爱情为借口抱着旧爱不放,无非是想以退为进,让旧情人为了她们而离婚。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她们无所不用其极,不惜一切代价破坏旧爱与妻子之间的感情。
作为这种狗血剧情的受害者,陆雪漫能体会到司徒信生母的处境。
那个时候,她一定很绝望。
“事发当晚,我妈发现我爸喝醉了,还把那个初恋情人带回了家。作为女人,她当然忍受不了丈夫的这种行为,与他们吵得很凶,甚至发生了肢体冲突,结果是我妈滚下楼梯。”
声调猝然下沉,司徒信忽然有些说不下去,双手插进头发,痛苦的垂下了头。
“是谁推她下楼的?”
重重叹了口气,他抽出一根细雪茄,深深的吸了几口。直到情绪稍有缓和,才给出了答案。
“根据管家回忆,当时我爸为了救他的初恋情人,无意中撞倒了我妈。由于楼梯的台阶很窄,她失足滚下了楼梯。”
也就是说,是司徒博间接害死了他的妻子。
那么,司徒信应该恨他。
顿了一会儿,陆雪漫好奇的问道,“可我还是不明白。你离家出走为什么一定要去海都呢?难道只是因为那里是你\妈\的家乡吗?”
“当晚,管家目睹了整个过程。作为唯一的目击证人,他不敢继续留在文莱。趁着我爸送我妈去了医院,她从印尼辗转回到了海都。我到海都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这个人,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原来是这样!
“那个人是谁?你是怎么找到她的?”
疲惫的扬起唇角,他缓缓说道,“那个人你也认识,而且你们的感情非常好。”
某女听糊涂了,懵懂看着对面的男人,不解的摇了摇头。
“你说的究竟是谁?”
“陆文英。”
纳尼!?
难怪我总觉得陆院长不像土生土长的海都人,虽说魏蓓拉和他都是我的朋友,但是她对司徒信格外照顾。
看来,不是陆院长重色轻同性,而是他妈妈的缘故。
仔细算起来,司徒信生母去世的时候,陆院长还很年轻,比他的母亲大不了几岁。
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司徒家族的管家,如果她一直留在文莱,说不定已经成为司徒集团的高层。
微微蹙眉,陆雪漫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可怕的念头,“你爸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吗?”
要是被司徒博知道了,会不会对陆院长不利?如果会,就麻烦了。
“这个我不清楚。可是,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就算他知道了陆院长的真实身份,也没有必要对付她。”
说的好像蛮有道理的!
左思右想,她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要不要派个人去孤儿院看一看,哪怕是给陆院长提个醒也好。
“漫漫,只有你能让母亲交出那样东西。只要你肯帮忙,我会搞垮沈韵、做掉洛琳。你把它当成朋友之间的请求也好,当做你我之间的交换也罢,我都希望你能站在我这边。”
一瞬不瞬的望着她,司徒信的声音不高,却充满恳求的意味,让人无法拒绝。
“事成之后,你会怎么处置你爸?”
这是陆雪漫最关心的,她不愿意看到司徒信变成一个冷酷无情的恶魔。
一声叹息溢出唇角,他说的十分笃定,“我会派人好好照顾他,但前提是他安分守己。”
“那……你打算怎么向我妈解释?”
“一旦知道我爸包-养外室,母亲还会跟他在一起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轻笑着摇摇头,他掐灭抽到一半的雪茄,深深的望着陆雪漫,薄唇翕动,终究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