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位兵团长,其中八位支持严惩江上云,这并不意外,意外的是居然还有两张弃权票!
“罗逸!高飞!你们两个脑子不清醒?为何要投弃权票!”薛天行又惊又怒。
事实上,他对罗、高两位兵团长,向来就不怎么喜欢,对方跟他的关系也很一般,公务上尚可配合,私下里则少有接触。
为此,他一度想撤换罗、高二人,无奈两人都是将门之后,从曾祖那一代就担任兵团长,罗家甚至还出过一位大统领,在军中势力盘根错节,门生故吏众多,所辖兵团自成体系,俨然成了罗、高两家子弟兵,再加上两人都有灵体中期修为,自身实力出类拔萃,又立下无数军功,岂是那么好打压的?
为此,薛天行对罗高二人一向以怀柔态度待之,没少落力拉拢,对方虽然没有登上他的战车,但是也不曾倒向方系阵营。
每逢方、薛两系纷争,罗逸和高飞也很守本分,总是站在城卫军这一方,从来没有在公开场合跟他薛天行唱反调的举动。
所以,薛天行此刻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个家伙会投弃权票!
面对薛天行愤怒的指责,罗逸满脸无奈,与高飞交换了一下眼色,站起身来,拱手道:“统领大人,卑职今日与高老弟投弃权票,实乃事出有因,不得不为。”
薛天行闻言脸色稍有缓和,沉声道:“有什么苦衷,你当众说出来,是不是有人在背地里威胁你们?”说着,他有意无意瞟向方天豪,怀疑是方天豪背后动了手脚,拿住罗、高二人的把柄,要挟他们临阵反水。
罗逸摇头道:“回统领大人,此事与宗主大人无关,卑职犬子罗腾,还有高老弟的千金高玉竹,在迷林试炼期间,曾多次受到江上云的照顾,若非他出手相救,恐怕早已命丧灵剑宗试炼者之手,罗某倘若赞成惩罚江上云,岂不成了忘恩负义的禽兽!”
高飞亦起身正色道:“按照卑职和罗兄最初的意思,应该投票赞成江上云免于责罚才对,只是考虑到统领大人的立场,最后才折中投了弃权票,为此深感心中有愧,对不住江上云,如果统领大人因此责怪我和罗兄,我们也无话可说!”
听了两人的解释,与会众人神色各异,哪怕处于敌对阵营,也禁不住暗自点头,赞赏罗逸和高飞是条汉子,敢作敢当,恩怨分明。
薛天行心里再怎么怨恨两人,还是得顾及脸面,倘若公开责备罗、高二人,就等于要求两人忘恩负义,别人又会怎样评价他的人品?
一念至此,薛天行气得脸色铁青,无言以对。
定了定神,他勉强压下怒火,开口道:“现在支持赦免江上云的是二十三票,支持严惩的也是二十三票,支持赦免的票数未能过半,由此可见,江上云的确不得人心,我认为,就算不处决他,至少也应该废去他的修为,送交灵剑宗处置,以平息秦夫人的怒火,修复两宗盟谊。”
方天豪闻言嘴角微哂,淡淡道:“谁说支持赦免江上云的票数没有过半了?薛师弟,你这个结论下的太早了。”
“嗯?”薛天行皱起眉头,反问道:“宗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人尚未投票?”
“呵呵,薛副宗主,在你眼里,老娘莫非不算个人?”人群中,传来一声冷笑。
众人的视线,立刻望向那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暗自纳闷:这位不搀和宗门高层纷争的唐老夫人,突然出声讥讽薛天行,这意味着什么?
“唐长老,你们传功长老团,向来不问外务,莫非这次打破规矩,不打算投弃权票了?”有人好奇地问。
唐老夫人白了那人一眼,没好气道:“什么规矩?你给定的?从前我们投弃权票,只是因为事不关己,懒得掺和,今次则不然,江上云向传承阁上交了全本《熔岩神功》和《白金秘典》,为丰富本宗武学传承立下大功,为此我们传功长老团特别邀请他加入本宗‘功法武技研究会’,换言之,江上云现在是我们传功长老团的人,谁要跟他过不去,先得问我们这些老家伙答不答应!”
说罢,唐老夫人凤眸含煞,怒形于色,拐杖一顿,嘭的一声巨响,敲得地面四分五裂,与会众人见状无不心惊色变。
薛天行脸色难看之极。
如果说罗逸和高飞临阵反水,事出有因,可以理解,那么传功长老团力挺江上云,就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令他措手不及,彻底打乱他的布置,并将带来无穷后患。
现在,他已经没有心思考虑惩罚江上云,更要担心的,是自己的处境。
以唐老夫人为首,十二位传功长老尽皆投票力挺江上云,表决结果自是一目了然。
这一结果,大大出乎薛系长老们的预料,对那些会前忧心忡忡的方系长老而言,也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方天豪在会议召开之前就跟顾老有过沟通,对这一结果并不意外,倒是罗逸和高飞那两张弃权票,令他刮目相看,暗自动了招揽这两位兵团长的心思,若能如愿获得罗逸和高飞的支持,便可打破薛家对城卫军的垄断,借机壮大自己在军中的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