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豪跟醉老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摇头苦笑。
“江上云这个小家伙,太能折腾。”醉老灌了口酒,对方天豪道,“可惜咱们天道宗庙太小,经不起他这样折腾,你赶紧让他消停点,不然闹到事态失控,想压都压不住,你这个当宗主的就要头大了。”
“师尊所言甚是。”方天豪连忙站起身来,高声宣布:“江上云,你想创建云门,初衷固然不错,然而宗门之内自有法度,严禁结党营私,此事休要再提。”
台下人群一片哀叹,甚是失望。
江上云对这一结果,丝毫不觉意外。
如果方天豪首肯他成立“云门”,只能说明他这个宗主严重失职,天道宗,活该败落。
淡然一笑,江上云语带锋芒:“宗主之命,弟子自当遵从,不过,宗门内现有的非法组织,比如鸿门,又当如何处置?”
方天豪听出他的弦外之音,顺水推舟沉下脸色,厉声道:“所谓‘鸿门’,违背门规,当即取缔,鸿门党羽,若敢不从,废去修为,逐出师门!”
他这番话说出来,众人方恍然大悟。
“原来江师弟倡议成立云门,只是虚晃一枪,真正的目的,在于敦促宗主痛下决心,取缔鸿门。”
“不得不说,他这一招玩得漂亮,从根子上否定了鸿门的合法性,今日过后,鸿门中人再也不敢耀武扬威公开活动,沦为过街老鼠,影响力一落千丈。”
“这就对了!大家同为天道宗门下,同样的修为,凭什么鸿门中人高出一等,占据更多资源?长此以往,人人都想挤进鸿门,天道宗名存实亡,还谈何凝聚力。”
“我反对取缔鸿门!”薛天行越众而出,满面怒色,“天道宗,何曾有过不得组建私人社团这条门规?”
方天豪冷笑一声,傲然道:“从前没有吗?无所谓,我是宗主,有权创立门规,我现在宣布新立这条门规,写入天道宗法典,谁敢违抗,格杀勿论!”
霸道之人最无法容忍的,恰恰是他人的霸道。
薛天行顿时火冒三丈,朗声道:“强权压制不住人心,消灭不了民意,鸿门子弟,永不屈服,哪怕不能公开活动,照样会紧密的团结在一起。”
他这话说的倒也慷慨激扬,颇有煽动效果,四周鸿门子弟,闻言顿时精神抖擞,士气大振。
就在此时,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了薛天行的话茬。
“宗主,弟子不才,申请出任刑堂执事,负责纠察宗门内结党营私之事。”江上云从容不迫道。
方天豪一拍桌子,大声道:“准了!江上云,今日起,你就是天道宗首席刑堂执事,一旦发现不法之徒,可自行按门规处置,先斩后奏。”
“你们,太过分了!”
薛天行见江上云跟方天豪一唱一和,玩了一手釜底抽薪的绝户计,轻描淡写间将他多年来苦心经营的势力逼进绝境,气得七窍生烟,却又无可奈何。
人群迅速散开,有意无意疏离鸿门成员,将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家伙,孤立出来,用行动表达了排斥态度。
鸿门中人聚拢到一堆,个个脸色难看,望向江上云的目光里,流露出既恨又怕的情绪。
仿佛洞悉了他们的心思,江上云站在擂台上,高声点名。
“刘全。”
“顾东。”
“陈文川。”
“李大业。”
……
他每念出一个名字,台下便有一人身躯剧震,神色紧张,俱为鸿门骨干。
一口气念出近百个名字,江上云才停下来,目光冷冷扫视众人,接着道:“方才在下点名之人,皆为鸿门逆党,可有异议?”
台下众人尽皆沉默。
有人猛擦冷汗。
有人欲言又止。
有人满脸桀骜。
更多的却是强作镇定,心神不宁。
“既然没有异议,在下便遵照宗主委派,行驶纠察职责。”
江上云负手上前一步,面向鸿门众人,道出一个近乎疯狂的宣言。
“从现在起,本人江上云,以及我姐江上雪,向刚才点名的所有鸿门骨干成员,发起生死挑战。”
“什么,我该不会听错了吧?姐弟两个,挑战近百名鸿门骨干?”
“江家姐弟……这是活腻了吗?”
“江上云这小子,比我想象中更疯狂。”
对众人的惊叹与质疑,江上云付之一笑,淡然道:“你们没有听错,就是我和我姐姐两个人,挑战鸿门全体骨干,辟海期以下修为者,我全奉陪,辟海期以上者,我姐接下,如果你们愿意,大可采用车轮战。反之,谁若不敢接受挑战,给你们两条路选:要么自废修为,要么当众宣布退出鸿门。”
听闻此言,被他点名的鸿门中人,无不心脏抽搐,暗道“好狠”。
如若接受江家姐弟的挑战,秦川、薛乘风、吴法善、薛惊鸿的下场皆为前车之鉴,在场众人,谁敢说稳操胜券,谁人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