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我欠江上云一个道歉?”吴法善顿时感到自己受到深深地冒犯,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我吴法善,身为刑堂长老,德高望重,要我当众向一个晚辈道歉?”
他猛地抬起头,双眸充血,满脸激愤道:“让老夫向那小辈道歉?做梦!魔功就是魔功,纵是家传,也抹杀不了它的邪恶本质。如果宗主坚持维护那逆徒,干涉吴某执法,吴某可以辞去刑堂长老一职,省得宗主嫌我这把老骨头碍事,但是,吴某不敢愧对天道宗先烈,不惜豁出这条老命,也要废了江家姐弟一身魔功,为天道宗永绝后患!”
江上云冷笑一声,反唇相讥:“吴长老自诩执法公正,当一视同仁,薛家的‘青魔功’,也是源自魔族的功法,并非天道宗的传承,凭什么薛家父子可以修炼青魔功,我就不能修炼血魂神功?你以天道宗正统自居,道貌岸然,满口仁义道德,那就别搞双重标准,先废掉薛天行和薛惊鸿的修为,再来跟我理论。”
青魔功这个“魔”字,并非凭空得来,暗示了它的传承之源。
江上雪闻言眼睛一亮,当即声援道:“小云说的好!天道宗不乏外来功法,为宗门长辈吸收借鉴,化为己用,难道他们都是叛徒,他们留下的传承都是邪门歪道?照你吴长老的说法,修炼魔族武学便是大逆不道,薛家的青魔功同样源自魔族传承,你先把薛家父子废了,我江上雪,用不着你动手,甘愿自废武功,吴长老,你敢不敢?”
姐弟俩的反驳字字诛心,吴法善一张老脸胀成猪肝色,兀自强辩:“青魔功出自魔族不假,可经过薛家上百年改良,早已洗去凶戾之气,人类修炼亦无妨,倒是你这血魂神功,凶残邪恶,修炼日久,必将泯灭人性,变成一头彻头彻尾的魔鬼,趁现在还来得及,废了你的修为,免得将来多做杀孽,老夫一番苦心,全是为你们着想,你可别不识抬举。”
江上云闻言,顿觉无比荒谬,禁不住仰天大笑。
“废我修为,居然是为了我好?这种无耻之极的话,亏你说的出口!堂堂天道宗刑堂,执掌宗门法度,本该是公正的象征,如今竟被这种颠倒黑白厚颜无耻之徒窃据首席长老之位,天道宗,无人了吗?”
此言一出,刑堂其余长老,连同兼任执事的众位内门弟子,神情各异。
与吴法善交好者脸色难看,更多良知未泯者,早已看不惯吴法善在刑堂横行霸道,一手遮天,不由为江上云这番怒骂,暗赞一声“痛快”!
江上云两世为人,读书万卷,言辞颇为锋利。
吴法善一介武夫,肚子里墨水有限,论其口舌之争,十个他也不是江上云的对手,登时气得暴跳如雷。
“大胆狂徒,死到临头还敢嚣张,薛宗主,请允许我亲自出手执法,斩杀此獠,清理门户!”
薛天行重重点了下头,森然道:“此子怙恶不悛,藐视门规,可见他修炼邪魔功法,已经走火入魔,泯灭人性,趁早将他击杀,切不可放虎归山,遗祸无穷。”
“吴法善,休得放肆!”方天豪也是忍无可忍,声色俱厉道:“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宗主,你这个执法长老,还想不想干了!”
吴长老身躯一震,脸色连变。尽管他铁了心投靠薛家,可方天豪无论地位、威信还是武学修为,都是天道宗名正言顺的第一人,积威难犯,他也是不敢当众跟对方翻脸。
薛天行见吴法善露出怯色,目光一闪,心知自己必须出头撑起场面,否则今日薛系必将士气大挫,人心涣散,冷哼一声,迈步走到方天豪正对面,字字锋芒毕露。
“逆徒江上云,偷学邪魔功法,以卑鄙的手段杀害我爱子,后又当众辱骂执法长老,犯下大不敬之罪,不可饶恕!宗主你无视门规,一再袒护此子,到底是何居心!”
方天豪见他矛头直接指向自己,禁不住怒从心头起,索性撕破脸皮,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薛天行,你放屁!江上云的血魂神功乃其母传授,来历青白,谈何偷学?他与薛乘风定下生死契约,生死各安天命,当众击杀对手,胜得光明正大,谈何卑鄙手段?你说我袒护江上云,纯属欲加之罪,倒是你一再袒护薛乘风、薛惊鸿兄弟俩,任由他们专横跋扈,欺压同门,更不能容忍的是成立所谓鸿门,结党营私,俨然另立山头,自成一派,以人上人自居,图谋颠覆宗门,试问是谁给他们这么大的胆子?没有你薛天行庇护,他们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举?”
薛天行闻言怒极反笑,挥袖一甩,周身穴窍喷出青色真元,风之奥义冲天而起,厉声道:“吴长老,速去清理门户,谁敢阻你,先过薛某这一关!”
众人见状,哗然色变。
方、薛二人的矛盾,尽人皆知,然而两人毕竟是天道宗的脸面,私底下斗得再凶,台面上总要装出一团和气,象今天这样公开闹翻,撕破脸皮,还是破天荒头一遭,恐怕天道宗分裂之祸,迫在眉睫。
吴法善目光闪烁不定。深知今日已经彻底得罪宗主,唯有跟薛天行一条心,才有机会保住现在的地位,咬了咬牙,脸上蓦地浮现狰狞之色,腾空扑向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