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髅道人的尸体卧在花丛中,很快便停止了抽搐。
江上雪上前搜索,从他身上摸出一个黑色小口袋,里面有几块灵石和一个镌刻骷髅徽记的金属圆筒,约拇指粗细,半尺长。
江上雪将之拧开,从中倒出一卷纸样的东西,薄如蝉翼,触感柔软,微微泛黄,上面写满了细小的文字,其中夹杂不少如今已经难以辨识的古文。
她拿在手中翻看,喃喃道:“这似乎是一部功法,可惜文字晦涩难懂,还没头没尾的,很难理解。”
江上云看了一眼,轻声道:“写在人皮上,肯定不是名门正派传承,多半是骷髅道人早年从古墓中所获上古‘尸魔教’功法,当年尸魔教全盛时期,乃是一大七品宗派,势力遍布中洲域,教中不乏武尊级强者,后来勾结魔族试图颠覆大齐皇朝,激怒当时的齐皇陛下,召集天下正道宗派联合围攻尸魔教,历经多年方将之剿灭,不过仍有一部分尸魔教余孽逃过此劫,直至今日,仍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说到这里,他欲言又止。
事实上,尸魔教余孽能够躲过灭门之祸,离不开魔族的庇护,并且彻底沦为魔族的走狗。
前世两年后,魔劫爆发,这些多年来躲藏在阴沟中的老鼠,再次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充当魔军的马前卒,到处滥杀无辜,在中州域各地掀起腥风血雨,做下无数暴行,凶残尤甚于魔族,至今回想起来,仍觉切齿痛恨。
江上雪一听说手中这卷“纸”是人皮鞣制,脸色便有些难看,没好气道:“尸魔教徒吸人血、吃人心、拿活人炼制僵尸,都是家常便饭,这等邪门功法,流传下去也是害人,不如销毁。”说着就要催动烈阳真气,将之焚烧。
江上云抬手阻止,淡然道:“这功法虽然邪门,但并非没有价值,不如带回宗门,上交传承阁,请长老们研究,若能从中找出尸魔教传承的弱点,加以破解,未尝不是一桩功德。”
江上雪闻言,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就先留着吧。”随即将人皮卷起塞回金属筒内,让江上云收入储物灵戒。
撒了一把化骨粉,处理掉骷髅道人的尸体,江上云道:“我们在这里耽搁了不少时间,其它大寇和青衫客恐怕都已进入地宫,我们必须抓紧时间上路了。”回头吹了声口哨,呼唤雪缘。
花丛对面,远远传来一声猫叫,却不见雪缘回来。
江上云微微皱眉,高声道:“猫姐,别玩捉迷藏了。”
雪缘依旧叫个不停,似乎有些焦躁。
江上云听出她叫声反常,心中有些不安,对姐姐说:“猫姐似乎遇到麻烦了,我们过去看看。”
江上雪点了下头,跟着他循声飞奔,跑出数十丈,花丛尽头出现一个美丽别致的小广场。
广场中央建有一座水池,池中假山之上,一束泉水向天喷洒,水花反射阳光,流珠溅玉,美不胜收。
在喷泉对面,绿荫掩映之下,坐落着一座房屋,墙壁爬满葡萄藤,气氛幽静闲适,恍若世外桃源。
雪缘正蹲在环绕喷泉的青石台阶上,试图跳进喷泉,又怕打湿一身雪白蓬松的猫毛,进退失据,很是焦躁。
看到江上云走过来,它连忙举起爪子,指向喷泉中央那座假山,似乎催促他过去查看。
江上云跟她相处日久,知道她是无利不起早的性子,便将外套脱下,露出贴身穿戴的水靠,将外套递给姐姐。
“猫姐准是在这喷泉里发现了贵重之物,我进去看看。”
江上雪替他拿着衣服,叮嘱道:“多加小心。”
江上云仗剑迈入水池,顿时感到寒意刺骨,不由暗自生疑。
水温低得反常,早该结冰才是,事实却非如此,可见这一池清水当中融合了大量肉眼看不出的成份。
走到假山跟前,伸手一摸,触感冰凉,丝丝灵气从那美玉般洁白的石块中渗透出来,令他恍然大悟。
“原来这假山中富含冰系灵矿,难怪池水温度反常的低。”
假山天然镂空,隔着大大小小的窟窿,可以看见里面有一浅浅的石穴,注满冰水,当中摆着一只小酒坛。
江上云不由失笑:“难怪猫姐对此地念念不忘,原来是闻到酒香了。这坛酒多半是魔尊放置在此,冰镇保存,时隔多年,也不知还能不能喝。”
伸手将酒坛捧了出来,正端详时,脚下突然咔咔作响,低头一看,原本碧波荡漾的池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冻结。
江上云脸色微变,急忙施展迷踪步,闪电般跳出水池。
双脚落地,回头再看,池水已然冻成坚冰,就连喷向天空的泉水,也被那奇寒无比的假山冻得凝固在半空中,水花化作粗细曲直、姿态各异的冰棱,宛如一树洁白梨花,别有一番诡异美感。
“看来这坛酒,就是池水多年来不曾冻结的根源。”江上雪推测道。
江上云亦有同感,在雪缘喵喵催促之下,打开封闭严实的坛盖,一股浓郁醉人的醇香,立刻扑鼻而来。
江上云从储物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