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云升和吴秀珠正待起身,江上雪忍不住喊了一声:“且慢!”
吴秀珠投来狐疑的目光,“江师姐有何指教?”
江上雪正色道:“这两人在撒谎,你们千万不要上当,否则悔之晚矣。”
吴秀珠闻言脸色大变,玉手一抖,灵宠大蟒化作一道黑影破空飞去,缠住周平脖子,将他拖到跟前,阴冷道:“你想死么?”
周平吓得抖如筛糠,连声喊冤:“女侠,冤枉啊!小人若有一字不实,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那周安见兄长被擒,也是吓得变了脸色,冲江上雪悲愤道:“你这蛇蝎女,不肯合伙寻宝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口出恶言,害我大哥!”
高云升皱起眉头,问江上雪:“你说他二人撒谎,可有证据?空口白话,说来何用。”
江上雪本是一片好心,提醒他们提防上当,不料这高云升不识好歹,竟然怀疑她污蔑周家兄弟,顿时气得柳眉倒竖,冷冷道:“信不信由你。”便懒得再搭理他。
江上云本想与周家兄弟对质,当面揭穿他们的谎话,可是看到高云升自以为是的嘴脸,吴秀珠虚伪阴险的笑容,便打消了多管闲事的心思,拉着姐姐的手,低声道:“随他们去吧,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江上雪微微颔首,埋头吃饭,不再多管闲事。
吴秀珠放开周平,心里不免生疑,目光闪烁,低声对高云升道:“我看还是算了吧,赶紧与万俟师兄会合,将那枚兽灵丹交给他,换回冲穴丹,若节外生枝,万一有个闪失,万俟师兄饶不了咱们。”
高云升闻言,也不禁打起了退堂鼓。
周平揉揉脖子,愤慨道:“两位可以拒绝我们的邀请,但是不能怀疑我们的人格。”说着便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小心翼翼地解开,从中取出两块铁制腰牌,还有一张手写在破布上的地图,上面依稀绘出玄玉湖周边地形,还有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似是注解。
吴秀珠拿起一块腰牌,看了一眼,对高云升道:“这是狱门堡狱卒的腰牌,这两兄弟的确曾在大牢当过差。”
高云升拿起地图,边看边道:“这地图虽然有些潦草,但文字工整俊秀,书法造诣不浅,绝不是这两个土包子能够伪造的,我看八成假不了。”
“可是……”吴秀珠面色迟疑,有意无意的瞅向江上雪。
高云升方才与江上雪冲突,吃了点儿亏,心头很是不忿,见状冷冷道:“吴师妹,你别听那姓江的女人信口开河,她自己无胆寻宝,又不想看到我们发财,故此出言恫吓,如若不然,她为何不拿出证据,当面拆穿周家兄弟撒谎?”
轻蔑的瞥了周家兄弟一眼,又对吴秀珠道:“这两个汉子,修为不过聚气后期,就算心怀歹意,又能奈何你我?大可不必杞人忧天。”
吴秀珠也是放不下“湖龙王”财宝,略作思索,点头道:“跟他们走一趟也无妨,然而防人之心不可无,你现在就放出剃刀秃鹫,传信万俟师兄,来玄玉湖畔与我们会和,有万俟师兄在场,就算周家兄弟耍花招,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高云升笑道:“还是师妹考虑周到,万俟师兄一到,自是万事无忧。”说着便取出纸笔,匆匆写就一张纸条,塞入鹫腿金环内侧,将之放出窗外。
剃刀秃鹫展翅凌空,转眼便消失在云层深处。
江上云一边吃东西,侧耳倾听高、吴二人对话,听他们言辞间对那万俟师兄颇为推崇,凝眉思索,前世驭兽宗的确有这么一个姓氏古怪的高手。
“姐,他们说的万俟师兄,是不是万俟空?”
江上雪点了下头,神色凝重道:“‘血手人屠’万俟空,驭兽宗内门大师兄,修为高达辟海十重,生性残忍,好杀戮,驭兽要塞尽人皆知,凶名之盛,可止小儿夜啼。”
“那万俟空是驭兽宗内门第一高手,你是天道宗内门第一高手,在各自宗门中的地位相当,实力孰强孰弱?”
江上雪沉吟道:“没跟他交过手,若是单打独斗,我有信心胜他,可他要是带上灵宠,那就不好说了。”
驭兽宗门下都会驯化至少一头魔兽,作为灵宠,战斗时则是得力帮手。灵宠的战力,即便及不上主人,但也差不到哪里去。
“万俟空修为高达辟海十重,他的灵宠,战斗力至少相当于一位辟海后期武者,难怪姐姐也会感到棘手。”江上云心中盘算,“吴秀珠和高云升有万俟空当靠山,自是有恃无恐。周家兄弟若是算计他们,未必能够如愿。”
目送高云升和吴秀珠,跟随周家兄弟出了客栈,江上雪叹了口气,面露不忍。
江上云深知姐姐心地善良,哪怕那高云升得罪了她,也不忍目睹对方上当受骗。然而前世的遭遇告诉他,好心未必会有好报,想在这残酷的世界里生存下去,有时候不得不硬起心肠。
握住姐姐温软的玉手,江上云轻声道:“不要多想了,你已经尽力,怎奈良言难劝该死的鬼,由他们去吧。”
江上雪用力握了下弟弟的手,还他一个灿烂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