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铁城是一个很重感情的男人,对下人非常宽厚,甚至有些纵容,若非如此,江洪父子也不敢欺上瞒下,作威作福。
看到江洪涕泪横流,苦苦哀求,好不可怜,不免有些心软。叹了口气,正待责备几句,大事化小,忽然耳畔传来一道声音。
“爹,岂不闻古之圣人所言:‘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江铁城吃了一惊,扭头望向江上云。少年面色从容,冷静自若,年纪虽小,却颇有上位者的威仪气度。
江铁城读书不多,却也听懂了养子话中的含义。似江洪父子这等小人,为何敢大逆不道,私吞主人的丹药?还不就是他平日里太过宽厚,惯出来的毛病!
今日若轻易放过他们,在下人眼中,他这个家主的威严,恐怕就成了纸老虎,不值一哂,难保不会有样学样,以下犯上。
一念至此,江铁城收起宽容之心,脸色冰冷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求我也没用,按照家法处置。”
江洪一听这话,顿时吓得瘫坐在地。按照家法处置,那就意味着他和江松不但得赔偿通任丹,还要被废去修为,赶出江府。
惊恐之下,他望向江东流,眼中满是哀求,视其为救命稻草,盼望他替自己求情。
江东流皱了皱眉。他以为大哥向来心慈手软,江洪哭求一番,应该可以蒙混过关,不料今日江铁城出奇强硬,定要严惩江洪父子,为江上云出气。
如江洪父子这等见小利而忘命的鼠辈,他心里根本不屑一顾,然而为了实现夺取家族宝座的大计,却不得不利用这些小人,至少当他们还有利用价值的时候,自己必须出面力保。
轻咳一声,江东流笑道:“大哥,明天就是一年一度族会大比的日子,各地分家来了不少年轻才俊,还有府中下人的子女,都有资格参加大比,其中不乏天资出众之辈,我们江家应该不拘一格唯才是举才对。”
江铁城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还用你说,我们江家向来不拘一格唯才是举,当初正是我一力主张破格允许江家下人参加比武,给他们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江东流笑道:“大哥的心胸小弟很是钦佩,这些年很多出身卑微的才俊,都是受益于大哥的主张,方有机会在大比中崭露头角,为江家壮大贡献力量,就拿江松来说,虽然出身低微,但年方十八便有聚气九重修为,潜力不凡,家族若能给他更多修炼资源,着重培养,将来未尝不能成为栋梁之才,岂可因为些许小错,断送了他的前程,还望大哥三思而后行。”
江铁城听他这一说,禁不住有些心软,沉吟不语。
江上雪冷笑道:“二叔说的怪轻巧,欺瞒家主,坚守自盗,这可不是什么小错误,杀了他都不为过!”
江东流苦笑道:“雪儿,何必发这么大脾气,年轻人谁没有冲动的时候,江松的确有罪,但那是急于提升修为,一时冲动之下铸成大错,坚守自盗当然不对,可他的动机是积极向上的,应该给他一次悔过自新的机会,依我之见,既然管家已经磕头赔罪,并且用通脉丹做了赔偿,此事就不要再追究了。”
“这就怪了,”江上云徐徐开口,神色淡漠,“江松偷的是我的丹药,损害了我的利益,是否追究,应该由我来决定吧?我这个苦主还没有说话,二叔你又何必越俎代庖。”
江东流闻言神色微变,眼中闪过一抹怒色,却是没有理睬江上云,径自对江铁城道:“大哥,恕我直言,管家用通脉丹对换通任丹的做法,的确不大光彩,但这何尝不是为了更合理的利用家族资源?江松服药后成功冲开任脉,可见其天赋难得,相反,小云服用通脉丹或者通任丹,效果都一样,我做主,让管家父子俩向他道个歉,此事就此了结,往后休要再提。”
江铁城皱眉道:“老二,省省吧,别怪我不给你面子,这个主,轮不到你来做。”
“大哥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简单,这事儿是管家父子对不住小云,如果小云坚持惩罚他们,那没什么好说的,家法伺候!”
江铁城此言一出,众人的视线,立刻集中在江上云脸上。
江东流微微一笑,嗓音温和,语重心长:“小云啊,男子汉大丈夫,当有容人之量,得饶人处且饶人,管家已经补偿你通脉丹,你并没有损失什么,难道只为维护少主的面子,忍心摧残一颗然然升起的新星?若果如此,岂不令江家下人心寒。”
江上云早已看穿他的虚伪面目,冷笑道:“容人之量我当然有,可也不能忍气吞声唾面自干,自己的利益都不争取,那不叫大丈夫,而是懦夫!”
说罢,他扯下颈上那块封灵玉,一股凌厉的气势随即散发出来,使得江东流等人目光一颤,神色大变。
“你、你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气势?”江东流愕然道:“难道你的修为,已经达到聚气境后期?”
“不错,我的修为已经达到聚气八重巅峰,正需要通任丹打通任脉,而江洪所谓的补偿,那粒通脉丹,对我毫无用处,岂能因二叔你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