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梅气咻咻地跑出巷口,刚奔至路边一棵粗壮的法桐树下,便被宝山一把捉住了衣袖。她奋力甩开那只牵着她衣袖的手,却不再逃,只是面靠着法桐一只手不停地抠划着树干。
“晓梅,”宝山见这阵势一时竟束手无策,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嗫嚅了半天方挤出一句,“都过去这么久了还生气呢?”
“别自作多情了!”晓梅的手依旧在抠划着树干,好像能抠出宝来一样。
“晓梅,你能不能平心静气地听我解释呢?”宝山有些着急,“你再这样倔下去,咱们兄妹也难做了。”
“这样倒好,省得再烦心。”说完这话,晓梅的眼泪“哗”便涌了出来。
这会儿刘燕也跑出巷口,发现晓梅和她的“宝山哥”停在了法桐树下,她便闪身贴在了巷口的拐角处,探出半个脑袋,竖起耳朵,好奇地注视着俩人的一举一动。紧接而来的小虎却不管不顾,一瞥见宝山的影子便要大喊,可“宝山”两个字还未出口,便被刘燕一把扯了过来:“嘘!你这人怎么没点眼神呢?还说我毛手毛脚。”
小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急道:“我怎么了?”
刘燕白了小虎一眼:“真是块木头!”
“我木头?”小虎听刘燕这样讲方又偷偷往树下瞅了一眼,“嘻嘻,差点坏了大事。”
刘燕见小虎憨头憨脑的样子,又“扑哧”一笑:“瞧你那傻样。”
这边两人嘻嘻哈哈得似成了熟人,那边原本是“青梅竹马”却如陌路。
宝山最见不得晓梅的眼泪,他放缓了语气:“晓梅,总之这件事是我不好,没事先跟你打个招呼,可,”他欲言又止,是啊,这该怎么说呢?虽然已在心里酝酿了许久,可到了节骨眼上竟,唉!他暗暗叹口气,说,“我还没吃饭呢,看你也没吃好,天这么冷,不如咱们先吃饭去吧。边吃边聊,别耍小孩子脾气了,行吗?”
晓梅依旧撅着嘴背对着他:“别老用大人的语气跟我讲话,好像大多少似的。”
“是是,晓梅早不是那个整天跟在我屁股后面的小孩子了,呵呵,”宝山觉察到晓梅细微的变化,便又故作神秘地说道,“你知道今天是啥日子吗?”
晓梅依旧冷冷地说:“啥日子?反正不是啥好日子。”
“怎么说话呢?以前这个时候你可是比我还着急啊?”宝山故意学晓梅的样子撅了嘴,“今天可是我的生日啊,有人却说不是好日子,唉!”
听了宝山的话,晓梅心里一动,忽地转过身:“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真的忘了。”
“呵呵,哥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为了哥的生日,先把别的事搁一边吧,今天我狠狠地请一顿。”
“好,好,我同意,我同意。”宝山的话还未落地,刘燕早已像一只燕子般咋咋呼呼地飞了过来。小虎紧随其后。
此时已是华灯初上,风停了却稀稀拉拉地飘起了雪,晶莹的雪花被路灯浸染成了一朵朵橘红色的小花,反倒显得温暖而惬意。这可是入冬许久以来的第一场雪,怎能不让人兴奋?
几个人搓着手跺着脚齐又回了巷子。小虎说:“咱不喝拉面了,去那家小酒馆吧,里面有雅间,咱热热闹闹的好好庆祝一下。”
刘燕说:“你又是酒又是菜的,还不让人家给轰出来?”
小虎说:“呵呵,你放心,我跟老板很熟,再说这点菜哪够啊。”
刘燕说:“那就赶紧的吧,再磨蹭就晚点了。”
宝山与晓梅谁也不吱声,由着小虎他俩安排。小酒馆生意还算兴隆,狭长的前厅里几无空座,还好有一处雅间空着,小虎连说天意。进了雅间,几杯热茶下肚,身上暖和了许多。热腾腾的酒菜也陆续端了上来,再加上自己买的,倒也蛮丰盛的一桌。
小虎打开酒瓶,笑道:“咱先讲好,今天谁都得喝点,为了宝山的生日,也为了咱们的缘分。”
“你这不明摆着欺负我们吗?我们哪碰过这东西?”刘燕拿眼乜斜着小虎,“呵呵,啥缘分?谁跟谁的缘分啊?”
“这不叫缘分啊?”小虎冲她一挤眼,“你别想歪了。”
“行了行了,你俩别贫嘴了,”晓梅摸过杯子站起身,“她不喝我喝,给我倒上。”
宝山急道:“晓梅,他是开玩笑,你还当真了?”
“嗨,不就是点辣水吗,天又冷,我今天就破破例,暖和暖和。”晓梅语气坚定。
“好,有大将风度。”小虎边说边给晓梅倒了一大杯。
刘燕不甘示弱:“你的意思是我小气了?好,我也豁出去了,舍命陪晓梅。有种的咱就不醉不归。”
小虎说:“呵呵,口气还不小,我猜第一个趴下的就是你。”
刘燕说:“别废话,倒上。”
宝山知道晓梅的心思,他不想再惹她不快,扫了大家的兴,便不再多说什么,心想由着她俩喝能喝多少,怕这一杯也难以下咽。果然,刘燕别说一杯了,只一小口便吐着舌头叫开了:“妈呀,看来我真没口福享受这鬼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