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山与晓梅尽管早就从各自的父母口中得知双方所在的厂子。宝山也很想去找晓梅把事情解释清楚,他知道要是再不解释恐怕连兄妹也难做了。他不想失去这个从小长耍到大,聪明乖巧又任性可爱的妹妹。尽管每天都会产生这样的念头,每次又总会被一种莫名的情绪给牵扯回来。虽然已过了数月,但他真的不知晓梅还会不会使性子,这样贸贸然地去找她,或许还会给她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想想便忍了下来,反正快过年了,回家后机会自然多的是了。
而晓梅比宝山更意乱心烦,明明知道自己喜欢的人就在对面,却不能前去相见。不是不能见,可见了又能怎样?徒增伤心罢了。你只不过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人家一直是把你当妹妹看待的。呵呵,妹妹!想到此晓梅心里就流泪,但她似乎已想通了,不再怨恨宝山,真要恨也只有恨自己了。
毕竟还是不满二十岁的乡村少女,单纯的仍如一张白纸,自融入了这个新鲜繁忙充满挑战的大家庭后,少女的那些悠悠心事便暂时被搁浅。然而自从听说宝山来了对面的厂子后,那暂时搁浅的心忽地一下又起了波澜,不禁又恨起来:我就是为了躲你才来了这儿,你倒追着来了,安得什么心吗?是后悔了还是故意来惹我?她既盼又怕宝山真的会来找她,盼是因为将近半年没有见着她的宝山哥了,从小到大哪分开过这么许久,多想能看到宝山哥的身影啊,哪怕只是身影;怕是因为她不知该怎么面对他,怎么面对这份情感。见了是不是就意味着这份情感便宣告结束?意味着从此他们真的只能是“兄妹”了?
晓梅还在矛盾中挣扎着,不想两人竟以这样的方式相遇了。
“晓梅,这就是你的宝山哥啊?”刘燕好像比晓梅还兴奋,来不及把刚入口的面嚼碎,一伸脖子囫囵而下,“哇,好帅哦!”
“晓梅。”宝山大步地向晓梅走来。
谁料晓梅却忙不迭扔下碗筷:“燕子,你吃吧,我有事先走了。”说着提起包离了座位,头也不抬的像风一样擦着宝山的肩而过。
宝山看晓梅失常的样子,知她还在跟自己怄气,心想既然遇见了,今天无论如何也要与她把事情说清楚。谁知他一把没捉住,随即喊着晓梅的名字追了出来。
一旁的刘燕被两个人搞得一头雾水:“不用这样吧?故弄玄虚。”可看晓梅似乎是流着泪跑出的,又觉得事有蹊跷,于是紧扒了几口,付了帐,也急火火地跑出了面馆。
此时小虎哼着小曲,拎着酒菜刚踏上了面馆的台阶,猛见一女孩子低着头“咚咚咚”地冲了下来,想躲已来不及,“砰!”两人撞个满怀。小虎虽身强体壮,但只顾着手中的酒菜了,再加上处于“下风”,“噔噔噔”退了几步,“唿嗵”一下,结结实实地摔坐在了硬邦邦的水泥地上。他两手举着酒菜,呲着牙皱着眉,“哎哟呼哟”的模样让人看了又滑稽又可爱。
“哈哈哈。”刘燕自然没什么状况,只是竟然还忍不住大笑起来。
“你还笑?怎么走路的?真是的,一个女孩子家这样毛手毛脚的。”
刘燕这才发觉自己失态又失礼,赶忙强憋住笑,说:“对不起,对不起!因为我有急事,你没事吧?”
“你说呢?”小虎一挺腰站起来,“哎哟!”
“哈哈哈,”小虎这一皱眉,刘燕又忍不住了,“我真有急事,你要觉得哪儿不舒服,就去服装厂找我,我不会耍赖的。”边说边跑开了。
小虎望着刘燕的身影无奈地苦笑一声:“呵呵,啥人啊这是?”然后拍打尽身上的尘土转身又踏上了台阶。进了面馆,四下里一扫,却不见宝山的影子。一问服务员,服务员笑说他的朋友好像是去追刚才与他相撞的那个女孩子的朋友去了。像是绕口令,可宝山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忍不住摇摇头暗自一笑:好玩。接着又转身提着酒菜出了面馆,朝着刘燕跑得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