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女的微妙变化女警官自然也看在眼里,她觉得自己担心的事情会很快发生,心里暗暗为单纯的,还未从阴影中完全走出的兔女捏着一把汗。她故意咳嗽一声,岔开话题说:“小玉,那瓶水找到了,化验结果也出来了,瓶子上还有那个女人的指纹,他俩已经理屈词穷,就等你出院后再指认一下。”
兔女说:“俺现在就能出院!真的!”说着就要下床。
女警官忙按住她,笑道:“看你恢复的情况,很快就能出院了,再等两三天,不急。”
一说到出院,兔女似乎开始心事重重起来,两手捏着衣角,眉头起了疙瘩。
女警官看出兔女心里似乎还有难言之隐,关切地问:“小玉,不管有啥事,就算是生活上的,尽管跟阿姨讲”
兔女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道:“阿姨,俺暂时不想回家,俺想在省城找份工作,你能帮帮俺吗?”
“这样啊,”女警官略一思索,说,“阿姨理解你,行,正好我有一个朋友在郊区开了家柳编厂,大部分工人都是你们农村的。而且只要是双手好好的残疾人还会优先考虑,省里为此也是特别照顾。除了工资,还有一部分补助。你先去那儿干着,我再慢慢留心给你找适合你的更好的工作,这样行吗?”
兔女没想到事情会这样顺利,她不知道该怎样感谢这位女警官,只是握着她的手一劲地哭道:“阿姨,小玉下辈子愿给您做牛做马!”
女警官笑道:“呵呵,尽说傻话呢。但是我们已经找到了你们村村委的电话,你得答应阿姨跟你爹妈通个电话,报个平安。阿姨也是位母亲,最能体会和理解做母亲的心情。你记住一句话,天下只有狠心的儿女,没有狠心的母亲。”
兔女使劲点点头,擦了把眼泪,说:“阿姨,俺答应您,可工作这件事千万替俺保密,还有,俺想星期一就出院,也要保密,阿姨!”
“好吧,阿姨要跟你拉钩吗?呵呵,”女人更知女人,女警官笑道,“去了以后先别急着工作,养好身体再说。我们是铁姐们,你啥也不用顾虑。”
兔女小心翼翼地熬过了星期天,还好没被铁蛋看出啥不妥。晚饭也没让铁蛋买,就催着他回了学校。随着夜晚的来临,她害怕自己会在最后一刻露出马脚,更不愿影响到铁蛋休息而耽误了明天的课程。然而铁蛋回到学校后,无意中遇到了大二的一位郝县同乡,闲聊中竟让他打听到了一个让他又兴奋又要恨得牙根痒痒的消息,终究还是折腾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铁蛋就匆匆奔出了校园。原来昨晚那位老乡的父亲就在省城的一座工地打工,还说大部分农民工都是郝县的,一直苦于寻找小六子的铁蛋似乎看到了莫大的希望。果然,当他赶到那家工地时,一眼就认出了正在推着沙子往搅拌机里倒的小六子。
“小六子!”铁蛋大喝一声,饿虎一样就像小六子扑去。
小六子猛地扭头观看:“铁蛋!”心里一哆嗦,知是没好事,暗叫一声,俺的亲娘啊!丢掉车子,撒丫子就跑。于是工地上又上演了儿时的一幕。
铁蛋先警察找到了小六子,痛扁一顿之后,才借来工头的电话报了警。直到警察来了,小六子书还如坠云里雾里。从派出所出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铁蛋没再回校,径直来到医院,她要给兔女一个惊喜,尽管这会让她再次想起那个不堪的一幕。
“小玉,哥给你报仇了!”铁蛋兴冲冲打开病房门,却蓦然发现床上竟躺着一位陌生的女人。他还以为走错了房间,再三查看门号,没错啊。铁蛋忽然感觉事有蹊跷,急忙来到护士站询问。护士说病人已出院,而后给了他一封信。
铁蛋转忧为喜,心想:这丫头啥时候学会耍人了。但当他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读到第一句的时候,才知有事要发生了。
“铁蛋哥,其实俺还是喜欢这样叫你,你不会生气吧?呵呵。原谅俺没跟你打招呼就走了,因为俺怕俺会哭,怕你说俺没出息,眼泪不值钱。所以俺也想告诉你,以后你的兔妹妹再不会掉一滴眼泪,因为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被人欺负了,只会等着她的铁蛋哥为她出头的小丫头了。”
“铁蛋哥,俺暂时不想回家,一年还是两年,俺也不知道,相信你也会理解俺。俺已经在省城找到了工作。俺会努力赚钱,供弟弟妹妹上学,还有咱俩的约定。铁蛋哥,俺说的这个约定,是要你亲手给俺动手术,没有别的意思哦,呵呵。你要好好上进,让俺摘下口罩全靠你了。也请你放心,俺会好好活下去的,就算不为别的,也得为你的第一次手术。第一次肯定会很用心,也肯定会有很大的风险,所以,不管是哪种情况,俺都会接受,不会找你麻烦,呵呵。其实在俺心里,你就算把俺弄得比原来还丑,俺也会永远把口罩丢一边。铁蛋哥亲自做的手术,咋样也是最好的,是俺最好的礼物,想想都美,呵呵。”
“铁蛋哥,说真的,如果不是你,俺说不定很早就去找姥姥了,是你给了俺活下去的勇气,也是你让俺看到了生活的美好。铁蛋哥,你是一个好人,这个世界有很多和你一样的好人,我们都要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