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逍背对着她安静的站着,说这一大段话后,便陷入了回忆中久久沉默着。
黑夜里,谁也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长久的寂静中,楼逍只听她说:“先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简单的一句话,让他忍不住吃吃地笑了起来。
“莫一啊莫一,我楼逍上辈子还真是欠了你什么。”
凄厉的言语让苏染心中一寒,身体不自觉地一抖。他看过来的眼,让她紧张不禁低下头,抱着孩子的手,因为紧张也不禁收紧。
气氛一时间变得剑拔弩张。
突然,一声低声的嘤咛让两人回神。
“嗯,妈咪?!”
原来苏染抱得太紧,让楼墨觉得不舒服,从睡梦中挣扎了下,只不过还是在半梦半醒的状态,叫人,只是下意识地叫了一声,人似乎还没有醒。
苏染在听到她的声音,猛然清醒,松了松手,然后顺手拍了拍她。
“乖,妈咪在。”
哄了一会儿之后,听到她逐渐变得规律的呼吸声,清楚她又睡着了。
楼逍没有动,一直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看到她脸上出现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后,才开口说:“把孩子放床上睡吧。”
苏染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照他说的做了。一直抱着,她的手也早就酸了。
“早点儿休息,明天回国。”
楼逍平静地说,说完便要离开。此时的他,一点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呆着。他很清楚,自己不论说什么,换来的只是对方的一句,“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这样的话语,他觉得只说一句,便听够了,她倒好,见面后,一直在说。
刚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就手腕被人一把拽住。
他低头看着她拽着自己的手,一言不发地慢慢抬起头看向她。
四目相对时,苏染愣了一下,继而慢慢低下了头。
楼逍没有动,两人便保持这个动作许久。久到楼逍觉得天都快亮了,才听到她支支吾吾地说:“先生,我不能跟您回国,别说我不认……”
“莫一,你要是再敢说那句话,我明天就把楼墨带走,让你自己留在丹麦。”
突然被打断的话,和他接下来威胁的话语,都让苏染一怔,她根本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来威胁自己。
呆了半晌,一下慌了,急忙拽着他的手,语带哀求地说:“不行,不行,不要,不要,你不能带走墨墨!”
她惊慌失措的样子,让楼逍心中一疼。他根本不想用这样的方式对待她,也不想她用这样的态度回应自己,可是他一听到她说那句话,他就控制不住火气了。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呢?
他的沉默让苏染的心更慌了,她很清楚眼前的男人是个怎么样的人,他说的出,便一定会去做。此刻的她,真的怕了。
“我……我……”
她慌乱的样子,让楼逍默默地叹了口气。没有说话,拉过她的手,一把抱住了她。
“为什么,我们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低沉的声音从耳边滑过,刹那间苏染也愣住了。
脑中不禁回忆起当年他向自己许下承诺时的样子。那个时候,什么华丽的辞藻都没有,有的,只是简单的一句,“我们在一起”吧。她其实也想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感觉到她安静下来后,楼逍才慢慢放开了她,低下头看着在自己怀中发呆的人,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说:“好了,你好好休息。有什么话,明天再谈吧。”
说完后,便转身离开了。
这一次,苏染没有再拉住他,愣在原地,沉默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当门关上的瞬间,她整个人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下跌坐在了地上。眼中泪,控制不住地一点一点慢慢溢了出来,双眼无神地看着远方。
苏染也自已不知道哭了多久,等到回神后发现自己的眼睛很疼,脸上全是未干的泪痕。她慢慢站了起来,走到床边看了看熟睡中的的孩子,脑子里却是楼墨与莫子初的脸交替出现,让她难受极了。
想这些想得她头疼欲裂,最后她实在撑不住了,就走到窗边的沙发上坐下,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稍微舒服一点儿之后,她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昏暗暗地看不清,就象她眼前的境况。
仰头发了一会儿呆,一低头时,整个人又愣住了,从这里望出去,出现在她眼前的,正是自己家的大门。
想起不久之前他说的话,她的心,也不好受。事情发展到现在,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
苏染就这么呆呆地坐着,脑袋空空地发呆到了早上。
另一间房里的楼逍比她也好不到哪去。虽然找到了人,可看她的态度,是肯定不会跟他走的。他也觉得头痛,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也有一天,会沦落到要靠威胁把一个人留在身边。
天亮了,楼墨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迷糊间,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