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学扎纸的事情,何平就把脸拉下来了。
“丑鬼,你不知道我的家规吗?”
我不知道刘守贵能说服何平不。
“我当然知道了,可是你可以认小喆当干儿子,你原来也有这样的想法,不想把这个扎艺失传了。”
何平不说话了,闷头的喝酒。
“让我再考虑一下。”
那天没有再提这件事,我们回去的时候,刘守贵说。
“我没事就过去,像儿子一样的照顾他,他也很老了。”
我就这样又成了何平的儿子,这到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从那天开始,我也不扎活儿了,因为我感觉我扎的就像一堆破烂一样。
我每天过去给何平做饭,照顾他,有的时候我也带着刘阳来。
何平松口的时候已经十月份了,他把刘守贵叫来,签了一个合同,还公证了,弄得正经八百的事情。
从那天开始,何平告诉我,每天是上吃过饭后,就这扎活,一天两个小时。
我从那天开始跟着保平学扎活,他从来不动手,只动嘴,我没有想到,何平果然很厉害,只一个星期,我的扎活就像样子了,他说我有这方面的才能。
其实,我不知道,也许每一个人都会有。
那天早晨,李小欢突然给我打电话,九点多钟,正是化妆的时候。
“师傅,我弄不下去了,十三号化妆室。”
我的徒弟,我也是没办法,再次去了火葬场,进了十三号化妆室。
“师傅,你看一眼,今天就给了我这么一个活,可是……”
尸体没有蒙尸布,我看了一眼,心里也有点吃惊,那个死者的眼睛一直是睁着的。
“闭不上。”
我走过去,看着死者的眼睛,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眼睛睁着,怒气,看来是死不瞑目。
这样的尸体怒气突然进入到化妆师的身体里,我把手放到眼睛那儿,往下拉,没有起作用,眼睛依然是睁着,死者最后还睁着眼睛着,那是不甘心,会回来找人的,这种怒气之鬼,怒气迷心,不会好坏的,转回来找人,就要害怕家,害最后跟她接触的人,首当其冲的就是化妆师,炼化师,这是最后接触他们的人。
“师傅,步乐乐一直就难为我。”
“那是锻炼你呢!”
我是这么说,步乐乐这个人报复心太强,我没有想到,她竟然会为难李小欢。
对于这种死者,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看看她为什么不闭上眼睛,这种办法不是太好玩,人后最后最后影像是存留在脑袋里的,有的说眼睛里也是存留,那只是很短的时间,关于发生什么事情了,眼睛里是看不到的,那瞬间就失踪的影像,你是抓不住的。
“小欢,你把门插好了,把监控头挡上。”
李小欢把门插好后,拿着椅子,把衣服挂到了监控头上,无线对讲就响起来。
“李小欢,你想干什么,马上把衣服拿下去。”
“不用理她。”
我把对讲机关上了。
步乐乐没过几分钟,带着主任来敲门。
我打开门,步乐乐显然早就在监控里看到了我。
“柯师傅,你不是我们场子的职工,你不能在这儿呆着,违反了规定。”
“我知道,可是你不能为难李小欢,他是我徒弟,这样的大妆你也让她化,你应该找老师傅。”
“这都是轮排的,不是我有意安排的,赶上了,就得化,没办法。”
“步乐乐,你别在那儿胡说八道了,怎么安排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这样迟早要出事的。”
“出事我能处理,跟你没关系,马上离开。”
“好,小欢,这个妆你不能化。”
我出去,主任把我拉到副场长的办公室里。
这个副场长原来是赤县的一个副场长,我见过。
“柯师傅,真对不起,这个妆火葬场的三十个化妆师都不愿意化,给多少钱也不同意化妆,他们说化不了,只有一个人,就是你,没办法,就这么安排了,可是那个步乐乐,唉……”
“老化妆师是可以的。”
“真的没有人能化这个妆,当初有退休的老人懂这个,这样的尸体十年九不遇的,现在老师傅都死了,只有你学会了这种妆。”
我也许是实话。
“那现在怎么办?”
“步乐乐一会儿就去局里开会,然后你给化妆,我求你了。”
我摇头,我担心李小欢会有事,没办法,答应了。
步乐乐开着车出了火葬场之后,我就进了十三号化妆室。
李小欢坐在那儿抽烟。
“你怎么还抽上烟了?”
李小欢一下把烟给扔掉了,站在那儿吐了一下舌头。
“把门插上,监控挡上。”
李小欢站在一边看着。
“这个死者不闭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