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到,云正师傅也知道这件事了。
我让赵铁先去炼化间,把炉子点上。
“我今天来就是问你那件事。”
“师傅,没事了,但是他们没有告诉我,所发生的事情。”
“既然没事就好了,以后自己就多注意一点。”
我进炼化间,看了一眼赵铁。
“你今天去停尸间。”
我今天没有心表,心里乱到了极点,郝非就这样的走了,那血脚印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三大爷回县里去了,看来我只能是找了了和尚了,尽管我不喜欢,但是我还是要知道,郝非怎么样了?
今天赵铁干得挺顺利,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下班后,我去白洁那儿,她已经好了,虽然有点虚,也没有大的问题了,我松了口气。但是,这让我想起郝非,这样做到底对得起郝非不?虽然她是以另一种状态存在着,可是毕竟是存在着,跟我们人也应该是一样的,有着自己有生活,她在另一个世界也想念我,爱着我,我看后悔不应该那样做,我应该坚持着拉住她的手,有爱,什么状态存在,都是无所谓的。可是,现在有可能已经晚了。
我回家,父亲看着我,没有问我过多的话,也许他知道,这样的问题他是解决不了的,也无法给我一个主意。
我五点多就是高尔山了,去找了了和尚,我担心去晚了,他去化缘。
了了和尚在扫地,看都没有看我,我坐在一边,等着,一直到了了和尚扫完了。
“了了师傅,郝非的血脚印怎么回事?”
“那是为你流下的血,为你走的血路,你死后,会有一条平坦的路,她放手了,为爱而放手,她是真爱你。”
了了和尚说得我好心疼。
“你有时间就好好的照顾她唯一的老父亲吧!”
确实是,也只能这样了,我没有想到,郝非在最后的时候还为我做了一件事情。
“她去什么地方了?”
“转世去了。”
了了和尚进了房间。
我去会元乡郝非的坟那儿,一直坐到了天黑,也许这样会让减轻对她的罪恶感。
那天我回家,白洁在家里,已经把饭菜做好了。
“小左,吃饭吧!”
没有问起郝非的事情,也许没有想提起,既然已经过去了,就过去了。
白洁跟着伊师傅学化妆。
我进办公室,赵铁已经把办公室收拾完了,还弄来了一盆花儿,我锁了一下眉头,一个男孩子弄花。
“师傅,是刘小静师傅给送来的,说办公室没有花儿,看着不舒服。”
刘小清,化妆室的一位化妆师,到这儿跟我差不多的时间,只是她是化妆师,我们基本上没有接触,见面就点点头,知道是火葬场人的,在这儿似乎每一个人都把自己封闭起来,生怕知道自己的内心世界被人看到一样。
对于刘小清我是一点也不了解,她送花儿来,那就是冲着我的,这个很有可能。
那是一盆曼珠沙花,我知道这种花儿。
这花一般都会长在坟墓的旁边,也叫死人花,是曼珠沙华的别称。曼珠沙华,即是血红色的彼岸花。
传说,生长在三途河边的接引之花。花香传说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
三途河,冥界的河名,又叫葬头河、渡河、三濑河、三涂川。
传说中,“三途河”是生界与死界的分界线。
因为水流会根据死者生前的行为,而分成缓慢、普通和急速三种,故被称为“三途”。
传说罪大恶极的人受尽折磨三百年轮回一次,当途经三途河时,会被纠缠了三百年的慢慢发黑的曼珠沙华发出的香气迷晕,做个关于“彼”和“岸”的美梦,这个梦带着“彼”和“岸”深埋在心底的期望,凄凉,愤怒,无奈和绝望等等千丝万缕的百感,所以这个梦也决定着那个人在人间的一生。
对于刘小静送这盆死人花给我,我有点不太痛快,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死人花儿开得血花,正常是在九月份才开,它竟然在五月就旋放了。
进炼化间,我让赵铁点炉子,我进停尸间,刚进去,就看到了刘小静在里面,吓了我一跳。
“刘师傅?”
“噢,补个妆,有一个是我朋友的父亲。”
补妆是很少有的事情,一般都是一次成活。
刘小静从另一道门往外走,停尸间有两道门,从这头出,从那头进,死进活出,不能走倒了,那是不吉利的,甚至是会惹上麻烦,可是刘小静却是返着走的,似乎并不怕这些,她走到门那儿,拉开门的时候,回头看了我一眼说。
“柯师傅,那花你喜欢吗?”
刘小静冲我笑着,那笑让我有点发毛,她没有等我回答,就走了,那门来回的忽悠了几下,才停下来。
我把尸体抱上尸车,推进炼化间,坐下,点上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