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菀茗哦了一声,也不敢拖延时间,转身进房往水盆里到了满满的热水,将沙朗给的那一包东西打开,里面装的都是些粉末,大概是怕永和知道了解药的配置材料特意磨得粉碎,李菀茗心里暗骂了一句,将粉末尽数倒进水盆伸手进去搅匀。
端着水盆颤颤悠悠的走到永和身旁,生怕洒了一滴水,放在永和脚边,拿了湿巾在里面泡了泡敷在永和的右手手臂上,一脸紧张的看着永和的神色。
湿巾贴到永和手臂上没多长时间,永和的脸色就好了点,眉头开始慢慢舒展,还原原本的国色天香,脸上少了丝血色,湛蓝的眸子也有点黯然无光,像是摇摇欲坠的雪莲一般,清雅动人,让人忍不住想要守护。
李菀茗松了一口气,试了试湿巾的温度,没有刚开始热乎,又放进水盆里热了热,才敷到永和手臂上,如此反复了好几次,知道水盆里的水也变得冰凉才停止,“怎么样,好些了吗?”
永和的嘴唇不在发抖,紧绷的身子也逐渐放松了下来,呼吸也变得平稳不再急促,看起来是好了很多。
“好多了。”永和点点头,感激的看了李菀茗一眼,深深吸了口气,刚才蛊毒发作消耗了她太多体力,现在已经是有点虚脱了,神色有些讪讪,“我饿了。”
李菀茗愕了一下,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带着坏笑的轻拍了拍永和细滑如瓷的脸蛋,“我这就叫人给你去做。”
永和白了她一眼,十分难得的没有跟李菀茗叫板。
门口还守着两个大神,李菀茗没有必要亲自去叫人传膳,出门给沙朗吩咐了一下,自己又绕了回来,刚到里间就见永和看着右手胳膊上的纱布发呆,李菀茗以为她是在嫌弃她用纱幔给她胡乱包扎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走到永和跟前,支支吾吾道,“我不是故意给你用纱幔包扎的,只是我今天穿的太多了……撕起来太麻烦了……”
永和看着李菀茗难为情的样子就觉得好笑,知道她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好久没有人这么细心地给我包扎了,一时之间有点……”抬头看了看李菀茗,“反正,谢谢你。”
李菀茗错愕一瞬间,没想到她居然是这个意思,被人当面道谢有些羞赫,随即又想起永和刚才说的话,很久没有人这么细心地给她包扎,有些不解的蹲到永和身旁,“我刚才就想问问你了,你是北皇最喜欢的女儿,为何身上又是蛊毒,而且平日里还没有人给你包扎?”
永和苦笑的摇了摇头,反问向李菀茗,“我父皇为什么疼我的原因你可知道?”
李菀茗点点头又摇摇头,她知道的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也就是北皇想让大家知道的,可是事情从不同的人口中传出肯定就有偏差,所以李菀茗也不清楚,那些话哪些是真的,哪些又是别人添油加醋乱说的。
永和头靠在身后的柱子上,看着天花板,“我父皇对我好,只是愧对于我的母亲跟哥哥而已,而这种愧疚感时有时无,所以对我也就是时好时坏了。”眨了眨眼睛将眼里的一点点落寞刷出眼睛外面,扭头看着呆愣的李菀茗,笑了笑,“怎么?可怜我?”语气里尽是调笑与自嘲。
“不是不是,”李菀茗疯狂的摆手,“我哪还有什么理由可怜你,只是觉得你那个父皇也真是的,唉,不过皇家子女都这样,你别放在心上。”
永和掩嘴轻笑出声,一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你看我这样像是在乎的样子吗?我要是在乎,在他给我下蛊毒的时候我就拼死反抗了。”嗤了一声,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李菀茗呃了一声,有些汗颜,自己真是低估了眼前这个女子的抗压能力了,自嘲的摸了摸鼻子,倒是自己担心的多余了,拍着她的肩膀将她扶起,“饭菜这个时候估计也差不多好了。”
永和身上早已没了力气,也不跟李菀茗推脱,大半个身子的重量压在李菀茗身上,二人坐到了圆木桌上,刚坐下,还没将板凳捂热,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还有沙朗的声音,“公主,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是现在端进来还是一会再端进来?”
“现在吧,”李菀茗猴急的跑到门口开了门,使劲的往沙朗身后瞅,在别人眼里,俨然一副饿死鬼转世的模样,让沙朗有些哭笑不得,“快点快点。端进来吧,你们公主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永和听见这句话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无语的看着李菀茗,到底是谁饿的前胸贴后背啊。
李菀茗嘿嘿笑了一声,一点也不客气的坐到永和身边,给永和递了双筷子,自己已经先开始在放下的餐碟里面夹菜了,别说名门淑媛了,连点大家闺秀的模样都没有。
沙朗眼角抽了抽,看着狼吞虎咽的李菀茗,这就是东越国的皇后?简直……又看了看坐在她旁边的永和,小口小口的吃着饭,优雅至极,心里这才平衡了些许,果然公主什么的就要像永和这样的才行。
永和细嚼慢咽的瞟眼看着自己身旁的李菀茗,吃饭跟打仗似的,看得她直摇头,杨西念她也见过,是个温润如玉的男子,这两个人放在一起完全不搭边,真不知道是怎么看对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