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针扎入骨,像是被狼群撕咬着身子,春花额头汗水连成一条线飞快的滚落。
脖子抬起,右手手指插在钉板的缝隙中,稍一用力,身子侧转,变成了面朝钉板。
胖子的肉太多,全都下垂,更容易被钉板刺到,冷汗岑岑,背后被钉板刺穿的洞口,血液一个劲的往外冒着,像是被囚禁已久的鸽子忽然得到了自由。
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脸上五官已经扭曲的看不出原状,借着被刺痛弄得清醒的大脑,左手陷进钉板凹槽中,往后一用力,身子又滚了两圈,可是,离终点还差三米。
李菀茗一手抓着杨西念挡在她眼前的手,越看越心惊,不知不觉将指甲掐进了杨西念的手背。
杨西念被李菀茗抓的眉头一皱,低头看了看李菀茗脸上的表情,下唇紧咬,眉眼紧蹙,没有吭声。
耳边不知何时开始变得嘈杂,只是李菀茗的心思刚才一直都挂在春花的身上,没有发觉罢了,直到声音越来越大,大到让人无法忽视。
束耳听起,有只言片语飘来。
“啧啧啧,这个姑娘的毅力还真是惊人啊。”
“谁说不是呢,就她闯的这三关,要我来的话,恐怕我连第一关都过不了。”一个山羊胡老头摸了摸胡须神色讪讪。
“你这说的不是废话吗?就你这身子骨,跟人家一比,简直就是落叶对树干啊。”刚开口的那人斜眼上下打量了下山羊胡老头,毫不客气的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看法。
李菀茗不禁莞尔,要说春花丰满就丰满吗,居然还把她比成树干,这帮老头,真真叫人哭笑不得。
垂眸看地,却发现眼前多了双黑色官靴,顺着视线看上去,一个老头笑意莹莹,竟是丞相。
心里一鄂,不由自主的抬头看了看杨西念。
杨西念也看到了丞相,将李菀茗抓着得手往下掩了掩,丞相乃是一朝元老,杨西念对他,心里还满是敬意,所以,在长辈跟前,还是保持礼貌的好。
“这个宫女,当真毅力过人啊。”一手背后,一手摸上了自己的胡子,眼里不乏赞赏道。
杨西念回之一笑,“不错,我也很是佩服。”漆黑的眸有道光一闪而过,随后目光移向那边的春花。
春花还在拼命的翻转滚钉板,不知不觉竟已过了一半,李菀茗心里别了一口气,为春花暗暗鼓劲。
二人一句对话末了,一时无言,都只是静静地看着春花在一旁拼命奋斗,然后心里为她加油。
痛,还是痛,身上,脑海,除了痛好像再没有其他感觉,春花咬紧了牙关,生怕自己稍微一放松,就会两眼一黑晕了过去,到时候可是前功尽弃了,辜负了李菀茗跟杨西念的一番苦心不说,自己的仇恨无处发泄,那又该如何?如此想着,双眼紧闭之后又睁开,眼神里好像多了些什么东西,感觉有什么不太一样了。
春花的这番变化,无一不露的落尽了一直盯着春花脸色的杨擎眼里,薄唇因震惊而微微张开,眉毛上扬,眼里写满了惊奇。
她居然用了内力?她居然会武功?不过如果她会武功,那么她当年能从承德殿逃出来的事就好解释了,自己曾一度以为她是被人救走的,如此一来,倒是自己当年想错了。
不过,转念又想,自己与她相处多日,竟全然不觉她身怀武功,由此可见,这个春花的城府有多深了。
想到此处,不免心里有种被人戏耍了的羞愤感,脸上毫无动静,拢在长袖中的右手却是缓缓转动,凝神聚力,要是仔细观察的话,就可以看到杨擎袖子此时略微的鼓起。
既然不能为自己所用,那么留在这个世上也就没有用了,双眼望向春花,阴云滚滚,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忽的右手露出,手掌心多了个气流箭羽,朝着春花的背便射了过去。
春花正在强忍万般疼痛在钉板上翻滚,忽然感觉背后一股压迫感袭来,一口血憋在喉间便喷了出来,身子也与钉板贴合的更加紧密了,哧哧哧……钉子刺破衣服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
从这一路走来,历经两关,无一不是生死考验,虽然第二关李菀茗跟杨西念帮了她不少,但伤痛,还是存在,钉子深深扎进春花的皮肤里,血液顺着发了锈的钉子尖部流下,一直流到底端,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在眼前缓缓形成。
李菀茗与杨西念二人正握紧了拳心替春花捏把汗加油,却见春花口中一道血箭喷出,随即整个人仿佛泄了气的娃娃一般,萎靡在钉板上,血液迅速喷涌,在钉板上绽放了朵朵血色梅花,二人纷纷僵立在原地,仿佛被雷击中。
“春花!”一声痛苦近乎绝望的咆哮声响彻皇宫,李菀茗如发了狂的野兽一般,目露凶光,獠牙毕现,撒开了步伐朝春花欲飞身过去。
“等等,别动,菀茗,你听我说!”杨西念眼明手快,一把手扯住李菀茗落在身后的手,长臂一收,将她再次牢牢扣在怀里,此刻,已是顾不上什么礼仪了。
在第一关夹棍的时候,李菀茗就因为一时冲动飞奔出去,误手错杀了一个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