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此时双目圆睁,手被李菀茗捏的发红也毫无所觉,目光被两个冰人手上的夹棍深深牵住。
太阳散发出的光芒,照射在绳子上所系的圆木上,给原本泛着红光的圆木度上一层金边,妖冶,像是罂粟花一般致命美丽。
皇上从落下的软轿中缓缓站起身,转身看着春花,眼里划过一丝戏谑,嘴唇一勾。
“大殿之上,你大言不惭,现下,你当如何?”眉毛一挑,揶揄着,像是戏弄耗子的猫。
春花还是没能回过神来,但是旁边的李菀茗先回过了神,怔神一愣,咬着下唇担心的看着春花。
毕竟春花不是自己的亲人,仔细算来,她跟春花相处了也不过几日之多,刚才在大殿之上,春花一时义愤填膺答应了下来,但是当真正面对这些的时候,谁也没有把握,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此时此刻,就算是春花现在开口说一句对不起,我放弃,李菀茗也可以理解,甚至是会帮助她离开皇宫,离开杨擎的视线。
在场的所有人,都盯了双眼空洞无神的春花,等待着她的回复。
全世界都寂静了,当春花看到那副夹棍的时候,双耳就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只觉得耳边隐隐传来些哄杂声,头顶上有一黑一白两个小人在争斗。
“放弃吧,走吧,就当一切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离开皇宫隐姓埋名。”黑色的小人手中一扬三角枪,指着对面的白色小人,对着春花说道。
“不能走,你忘记自己刚才说的话了吗?你忘记杨擎对你的所作所为了吗?难道你要背信弃义?”白色小人毫不示弱,一把推开了黑色小人怒吼道。
留?走?
春花脑海里两个字不停的来回浮现,扰的她心烦意乱。
够了!心里暴喝一声,双耳立即恢复了听力,李菀茗在她耳边不停的叫着她的名字,回头一看,对上李菀茗那双满含忧色的双眼。
“春花?你想清楚了没有?”李菀茗轻摇着她的手臂,“算了,还是不要去冒这个险的。”甩开春花的胳膊,柳眉蹙起,大步走向皇上。
才刚迈出一步,袖子上就传来一股力量,扯着自己不让自己前进。
停下脚步,转眸看去,花边锦绣的袖边上,有五根白白胖胖的手指,屈起,因太过用力,关节处有些犯青。
春花垂头,让人看不清楚她此时脸上的表情,圆鼓鼓的身影此时显得孤独无助,李菀茗神情一鄂,随即暗骂了自己一句,真是太自私了!
侧身一手握住春花拽着自己衣袖的手,将之慢慢拨开,终是大步走向了皇上,没有再去回头看春花。
“皇上。”李菀茗走到皇上身边,双膝下跪。
皇上闻声垂眸看向李菀茗,眉心紧蹙,“何事?”
“菀茗求皇上,放春花离宫,至于状告八皇子的事……就此作罢。”神情一寞,垂了首去。
皇上饶有意味的看了李菀茗一眼,随即望向那两个侍卫,眼里震惊一闪而过,“恐怕,你现在说已经迟了。”
李菀茗闻言身子猛的一震,抬头不可置信的看了皇上一眼,却见其一脸探究的看着某处,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双眼即时睁大,瞳孔猛缩。
一女子正趴在地上,双手,双脚都上了夹棍,一张小脸早已扭曲的不成样子,下唇被牙齿咬的血珠连成一条线沿着嘴角流下,其像可狰!
那女子,正是刚才揪着自己袖子的春花!
杨西念拢于长袖中的手紧握成拳,看向春花的眼睛里,除了怜悯还夹杂着钦佩赞赏。
全场最震惊的,不是杨西念,不是李菀茗,更不是皇上丞相,而是一旁原本准备看好戏的杨擎。
瞳孔里搅着一团不可置信,参杂着不知名的复杂神色,刀削般的刚毅侧脸上平静无波,心里早已如同双眼一般,出卖了自己,翻滚着滔天巨浪,拍打着律动的心脏。
脑海里闪过一个绝丽清雅的面容,渐渐的与眼前正在受刑的女子重合,想相信,却又不敢信,一双手捏拳,紧了又紧,松了又松,实在纠结。
刺疼,刮骨之痛,各种各样刺激神经的疼痛从手指还有脚踝处传来,潮汐般一波一波侵蚀着啃咬着春花的意识。
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的从额头滚落,像是刚淋了雨一般,汗水从内渗出,浸湿了内衫,随即是外袍,身子覆盖的土地,上面有了微微的湿意,甚至隐隐可以描绘出一个人形来。
李菀茗看的呆在了原地,脑袋里好像是被什么给轰炸了一遍,片甲不留。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声从天响彻,惊醒了灵魂出窍的李菀茗,慌忙站起身,却发觉腿上一点也没了力气,挣扎了几下才跌跌撞撞的爬起身来,一路狂奔到春花身前。
短短几十步路,可李菀茗却像是走了几个世纪,跌倒了三次才到了跟前。
看着春花被疼痛给扭曲的脸,李菀茗早已泣不成声,看着周围两个还在不停施力的两个侍卫。
砰的一声,好似脑中有什么轰然爆炸,转